在窦凌霄如火如荼的干酸笋事业的时候,苏景安那边也在通州的客栈里休整完毕。
他们在路上用了五天半的时间,直到昨天午间才抵达城门口。
本来按照苏景安预想的,路上走快点,最多四天便到了,趁着五月初五端午节,他还能名正言顺的去拜见一下葛老爷。
结果苏金硕这个懒皮子,每天都要睡到巳时(上午九点)才肯起床,便是商行管事张维也颇为无奈。
商场如战场,像苏金硕这般消极抗战的,谁又能服气呢!
张维是苏驰的人,他跟着出门主要是为了谈判细节,现在他看向窗边长身玉立的大少爷,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和遗憾之色。
他心道,若不是乡试出了岔子,这位芝兰玉树般的公子该是启程前往京城参加最后的会试了吧,又何须沾染满身铜臭。
士农工商,商人是最末端的存在,哪怕腰缠万贯,也时常被那些士大夫所不耻。
好好的仕途废了,张维微微摇头,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他也踱步走到窗边,态度颇为友好的问道:
“大少爷,您这边可要我先写个帖子送往葛府?”
苏景安摇了摇头,和声道:
“不必了,我的敲门砖已经让石全送去了,张管事稍安勿躁便是。”
“已经送去了?什么时候的事?”
张维大惊,昨日到了这家客栈后,他便跟苏金硕就疲乏的各回各房休息了,根本就不知道苏景安居然先下了手。
“就刚才的事,石全应该快到葛府了。”
苏景安面色平常的回答,张维看着他,心头突突的跳起来,脑子里生出了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滋味来。
他不放心的又问:“大少爷的敲门砖是什么?怎么从未听您提起过呢?”
苏景安肯定不会提啊,他都是靠赵一鸣的好不容易弄到的小道消息才摸清楚葛老爷的过往。
有这样的优势握在手,他得多傻才会跟其他人分享啊。
他淡淡笑道:“一副画作罢了。”
至于画作上是什么,这已经不是张维该问的了,他讪讪的闭上嘴,默默在心里祈求道:希望大少爷这个初生的牛犊别惹毛了葛老爷才好
人葛家在通州有头有脸,什么样的画作没见过,又怎么会稀罕大少爷的画呢
张维忧心的站在苏景安身边,已然没有心情再开口说话,他觉得大少爷过于莽撞和自信了。
此刻已经临近午时,苏金硕到这个点才洗漱好出了天字号一号房。
他毫无规矩的一脚踹开正对面的屋门,入眼便看到苏景安和张维一前一后的站着,他哈欠连天的嘟囔道:
“你俩背着我聊啥呢?”
张维忌惮苏驰,心里虽不喜这位被东家时刻放心上的二少爷,嘴上却还得违心的恭维道:
“二少爷,我正跟大少爷商议入葛府的事。”
苏金硕从没看重过苏景安,他此行的目的一来是盯着他,二来就是羞辱他。
想他老爹都没办成的事儿,一个假清高的臭书生就能办成?
笑死个人好吧!
苏金硕一边抬腿往屋里进,一边毫无尊重的白了苏景安几眼,又撇着唇角做出鄙夷的神态说道:
“啧啧啧,你跟他有什么好商议的。
要商议也是跟我商议啊,他才进商行几天,连个执事权限都没有。
我才是正经的管事,进货那块儿多么重要啊,我爹可都全权交给我处理了!”
“嘁,苏景安除了做文章和作作画,他还能干啥!
张管事,以后你只能找我商量,知道不?”
苏金硕的话让张维尴尬不已,他一个外人又不好参与兄弟俩之间的矛盾,还不如不在场的好。
他现在既不能答“是”也不能答“不行”,可真为难得紧呐!
苏景安一直背对苏金硕,他瞧着边上的张维面露难为情,便缓缓转过身,先吩咐道:
“张管事,该我安排的我已经安排好了,若是你这边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那就等石全的回音吧。”
张维知道苏景安在替他解围,赶紧笑着说:
“我确实没有更好的法子了,既然大少爷已经先一步安排了,我就回房静候佳音了。”
苏景安没继续说话,他摆摆手,张维便急急地回身往门口走。
苏金硕刚到,他根本就不清楚这俩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猛地从桌前站起,飞快的往前两步拦住了张维的去路。
“张管事,你们打什么哑谜呢?
说,是不是不可告人的秘密瞒着我!”
苏金硕面色不善的问话,眼睛也犀利的盯着张维,活像个呲毛的斗鸡。
苏景安以后要在商行里立住脚,少不得仰仗各路管事,他不得亲爹庇护,那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