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凌霄和窦木槿听完也是气的眉头都蹙了起来,窦海棠没坐在桌前,但也在门边站着骂道:
“都是爷奶的孩子,怎么二叔这般狼心狗肺!
当初他们要卖小姑还要把长姐和我抵债,这桩桩件件都是没把我们当人看!
现在又为了恶心我们,竟然不让你们跟我们来往,还扣着工钱不给,真是忒不要脸!”
这话,窦凌霄和窦木槿都是极其赞同的。
窦木槿也是无语的叹口气,她给落泪的胡彩云递上了帕子,又轻声问道:
“那三哥三嫂,你们打算怎么办?”
窦长富既然能在窦长贵说出不让他们跟老宅有接触的时候选择转身就来老宅,这足以表明了他的态度。
他握着拳在桌上锤了一下:
“银子,我定会想办法要回来。
那是我跟玉林的血汗钱,他们别想黑掉!”
窦凌霄点头:“没错,三叔,不是咱的,咱不要,是咱的,那就也不能含糊过去。”
说到这儿,她微微一顿,又尝试着问出:
“三叔,三婶,你们找他们要银子,势必会跟他们翻脸
那以后,你们都住在一个院子里,怕是不好相处吧?
还有养鸡场那边,估计也很难再容得下你们。”
这是事实,窦长富又何尝不明白,只是,他也过够了这样的烂日子。
他红着眼睛说:
“我原以为勤勤恳恳在养鸡场干活儿,就能让他们满意,却不想,他们还要骑在我脖子上拉屎。
为了早点把玉林送去学本事,我把他也带去了养鸡场,他才十三岁啊,要不是没办法,谁愿意让孩子跟着受罪。
我不就是想快些把钱凑齐,这样玉林他就能快些学本事去
谁知道临了了”
说着,窦长富的眼泪冒了出来,他也没法再讲下去。
胡彩云和窦芙蓉越看越不是滋味,母女俩也忍不住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窦玉林倒还好,来老宅前哭了一通,现在倒是没跟着哭,他懂事的用袖子帮爹爹擦掉泪,哽咽的道:
“爹,娘,要不我不学了”
胡彩云第一个不同意,她流着泪花摇头:“不行啊,玉林,你得学个手艺,这样才能走出河沟村,才能再也不受爹娘受的这些窝囊气。”
窦长富心里又难受又气闷,他觉得自己失败至极。
这两年过得实在太憋屈,把他压得喘不过来气,现在到了老宅,他听着妻女的哭声,心里也犹如烈油烹煎。
他忍着不让剩下的眼泪流出,使劲儿的用手抹掉了这些本不该在妹妹和侄女面前溢出的软弱。
他说:“凌霄,我知道这家里是你做主,我也知道我不顶用,一直不敢跟二房的人硬呛。
可我再差劲儿,也分得清好赖,我们三房不会跟你们断了关系,咱们走到哪儿都是一家人。
等我把银子要回来了,我就去跟你五爷说,我们也分家!”
这话窦长富可从来没说过,胡彩云和窦芙蓉听到都忘了哭,齐齐瞪大眼睛看向了发言人。
窦芙蓉说不清现在心里是啥滋味,除了生气和无奈,好像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多了一丝喜悦。
没错,她心底盼着分家呢!
她来老宅的次数最多,也亲眼见着长姐和小姑脱离二房的人后过得有多好有多自由,她做梦都想分家。
小姑娘的心事格外明显,她顿时止住眼泪问,有些期待的问:
“爹,你说的是真的吗?
咱真的要跟二伯他们分家吗?”
窦长富看着妻女和儿子点头,斩钉截铁的说:
“分家!
明儿开始,我就不去养鸡场了,那二两半银子我也会尽快要到手,不会耽误玉林去拜师的。”
在窦长富的心里,只要儿子走出了河沟村在城里谋得差事,他们家也算有了出路。
就算以后不去李家村,他还可以去找别的活儿,手指有残疾干不了体面的活儿,那他就去倒夜香,去当挑夫。
人活着,总得争一口气吧。
窦木槿看了看窦凌霄,把人拉到一边嘀咕了几声,等她再回到桌前便开口说:
“三哥,三嫂,既然你们拿定了主意,我们肯定是持支持态度。
芙蓉这边还是老规矩,以后上午就去码头摆摊,至于玉林,我觉得拜师宜早不宜晚。
你那里缺多少银子,我跟凌霄先借你们,这样你们也更加有底气去说分家的事。”
这就是窦木槿刚刚跟窦凌霄嘀咕的事儿,窦木槿心疼三哥一家,想帮帮他们。
窦凌霄对三房一家也颇有好感,她也愿意施以援手。
窦长富定那里,还是窦芙蓉喊了声,“爹,小姑等你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