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凌霄一直等不到石全来送消息,家里备货的三种笋也全都腌制完毕,思来想去下,她跟窦木槿说:
“小姑,要不我们明天一起进城,先把酸辣笋丝和泡椒笋片以及三种兔肉送去给赵公子、吴公子还有刘公子尝尝,顺道儿去酱菜铺和粥铺推一下新笋。”
窦木槿点头:“嗯,酱菜铺和粥铺肯定要下单订笋的,我算了下日子,他们上一批原味笋丝应该卖的差不多啦。”
“对,我也是算了日子才想着这时候推出新笋,如此一来酱菜铺和粥铺就能一次订购三种笋。”
“那兔子呢?今儿只给赵公子他们试菜吗?要不要也去小点的酒楼饭馆推广一下?”
窦凌霄也有此意,她顺着窦木槿的问话微微颔首:“嗯,先推广一下试试,若是能获得青睐,那我这两日再多进城几趟。”
“好,明天我跟你一起。”
说好这些,姑侄俩便跟窦海棠一起处理兔子和腌制兔子。
三种兔子的做法都不算多难,只要按照特定秘方腌制好再掌握住火候,便是窦海棠上阵也差不到哪里去。
到了第二日,窦木槿和窦凌霄用完早饭后便换上常穿的男装,带着满满一篮子的兔肉和笋出了家门。
小七宝每天中午都要回家吃饭,窦海棠又跟窦玉杏约好一起编花绳,今日便主动留家里。
锁好门后,窦海棠提着装满彩线的小竹篮往窦玉杏家里而去。
她摸着姐姐给她新买的各色粗彩线,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还有杏粉色呢,这可是玉杏最喜欢的颜色,等会儿就用这个颜色搭配鹅黄色编一条花绳送给她扎辫子。”
小丫头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喜滋滋的迈着步子,等走到要上坡的拐角处,一抬头又看到了从坡上往下走的李红叶。
“啧,真是晦气!”窦海棠轻轻叹了口气。
她有大半个月没见过这位二婶了,今日看到她,除了有些惧怕外,更多的则是好奇和震惊。
这个时辰还算早,虽然村里大部分人都开始劳作了,但李红叶显然不属于“大部分人”的行列里。
今天她这么早就提着还在滴水的篮子从坡上往下走,摆明是早就去河边洗衣服了,这可真是稀奇!
窦海棠忍不住嘀咕:“这不像二婶的作风啊”
要知道,在小丫头的心里,李红叶懒得抽筋,永远是太阳晒屁股了才起床,今儿这么早洗衣服,太不正常了。
李红叶也看到了窦海棠,她心里恨呐,可偏偏还得记着窦长贵告诫的话:你再敢说三道四去惹老宅里的人,老子休了你,你以后再也别想见玉山和玉田!
离了窦长贵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舍不得离开两个儿子。
这就是李红叶的软肋,别看她一肚子坏水,但窦玉山和窦玉田到底是她十月怀胎生下了的娃,她很在乎这两个儿子。
窦长贵了解李红叶,轻轻松松便抓到了她的痛处。
故而,这次俩人打了一架后,李红叶除了不敢去找李霜花,也没敢去李家村告状。
按照南康国律例,被休的妇人是没有抚养权的,除非男方主动放弃。
今天遇着窦海棠,这婆娘到底是管住了嘴,但眼睛却没有放过她。
李红叶黑着一张脸走到窦海棠面前,狠狠地剜了小侄女一眼,又咬牙切齿的空啐了一口。
窦海棠瞅着她脸上还未褪下的巴掌印子和脖子上的乌青,心头登时涌过一阵痛快之意。
她不逞匹夫之勇,毕竟这路上没别的什么人,长姐和小姑都说过,干不赢就躲远点。
她露出一个轻蔑得意的笑,眼神在李红叶的左侧脸上脖子上转了一圈后,便提着小篮子笑嘻嘻的跑远了。
李红叶抬手捂住自己的脸,气的大骂:“呸!笑你/娘个腿儿!”
城门口,一辆华贵的马车内。
赵一鸣像一只炸毛的公鸡般愤愤盯着面前的苏景安:
“苏景安,你太不够意思啦!
要不是我昨儿瞅见石全去糕点铺子排队,我还不知道你已经回城了”
“哼,你这次实在过分!
我可是天天瞪着眼睛盼你回来相聚,结果你倒好,明明回来了也不差人通知我一声。”
“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朋友!
我大清早去你苏府门口等着,好不容易见着你,你却告诉我你要出城”
“你说,你去见谁?
还提着这么多大包小包的东西!
你说,你是不是又结交了什么好友而忘了我!”
赵一鸣一口气控诉了这么多句,把自己累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苏景安却轻轻摇头后,又挑眉看着他:“说完啦?”
“不然嘞?你还想我多说点?”
“还是别说了,嘴角都冒白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