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敏华抹掉刚刚因为激烈争吵而落下的眼泪,再开口却异常镇定的说:
“叶大人,不必再传桑妈妈和苏金硕了。
苏景安和汤跃文说的都是事实,确实是民妇买通青龙帮的人在去往三道口的路上伏击苏景安,目的就是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存在威胁了硕儿的地位,我绝不允许有人阻拦硕儿的前程!
这些事都是我自己做下的,与他人毫无关系,我愿意认罪!”
汤跃文眼中闪过得意的神色,他随之大声说道:
“叶大人,您看,汤敏华分明就是上次伏击失败后仍不死心,所以才借草民之手费心布局画舫事件。
她才是此事的主谋,草民不过是一时心疼她才被利用。
还望大人看在草民是无心的份上,轻饶草民啊!”
汤敏华打定主意让汤跃文也下地狱,她露出凄惨的笑:
“大哥,我都要判刑了,也没必要骗知府大人。
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你也别想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说罢,汤敏华端正身体,笔直的跪在堂下,一边落泪一边控诉:
“大人,民妇不否认跟汤跃文哭诉自己的处境,但民妇那时并没有下决心要再次对苏景安动手。
是汤跃文说我妇人之仁,要亲自安排刺杀苏驰和苏景安性命的事,从头到尾民妇都不曾牵扯其中。
民妇可以用性命发誓,若有任何一句谎言,定叫我天打雷劈!”
汤敏华的决心让汤跃文感到慌乱,可他也着实不敢多说给苏景安下药的事儿,这种谋害学子的罪判下来,只怕要秋后问斩了。
这时候能他做的只有硬撑,汤跃文匍匐在地上大声喊冤。
汤敏华一个眼神都不分给他,只满脸肃穆的做好被重判的准备。
叶知府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看不上汤敏华的毒辣,更看不上汤跃文为了逃脱罪责而故意往亲妹妹头上扣屎盆子的做派。
他拍下惊堂木,打断汤跃文的喋喋不休,大声宣判:
“汤敏华故意买凶伏杀苏景安,虽未得逞,但其心恶毒,罪无可恕。
如今证据确凿,按故意杀人未遂罪处理,判流刑三千里,未经允许,不得踏入晏城。”
这比判了死刑还要磨人心智。
汤敏华注定以后要带着脸上的刺青,人不人鬼不鬼的苟活于世。
汤跃文杖则三十后,也要流放五千里,他要杀的是两个人,还差点害了叶知府的亲儿子,怎么能不重判呢。
至于其他的人,都依照律法判了监禁。
走出衙门的时候,苏景安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好像并没有所谓的大仇得报后的开心,反而觉得心中沉闷至极。
他看着身边的叶晖,沉叹一声后,还是满怀歉意的鞠了一躬:
“叶兄,我愧对你的情谊。”
叶晖了然的笑了笑:“有话也不能在府衙门口说,万一被叶大人听到了,我想你会吃罪不起的。”
苏景安面露歉意,刚要再开口,叶晖却拍了拍他的肩头:
“走吧,咱俩去喝一杯。”
二人结伴来到了扶风酒肆,没等苏景安开口,叶晖就先说道:
“苏兄,我原以为你会将此事直接瞒过去,却不想,你竟主动开了口。
我的身份你怕是早就查到了吧?”
叶晖目睹公堂之上的全过程,心里肯定起了疑心。
只不过苏景安自己提起,他倒松口气,不然,他们之间怕是友尽于此。
苏景安缓缓点头,再次抱歉的道:“叶兄,对不起,我接近你确实有私心,但我从没想过要把你带入杀局。
我只想借你的身份让知府大人严查那些胆敢在光天化日下行凶的歹毒。”
叶晖含笑道:“我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嘛,你这么做也是想替自己讨回该有的公道,我能理解。
而且,你不是还替我挡了一刀嘛!
我又不是傻子,你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我自己能分辨。”
叶晖这样的明白人绝对值得深交。
苏景安不再言他,直接端起手中的酒杯说:
“叶公子磊落,能结交你这样的新朋友,乃是我的一大幸事。”
叶晖跟苏景安碰了个杯,轻笑道:“往事已矣,日后不必再提,你我还是好友!”
苏景安饮下杯中的酒,心里的沉闷之感好似消失了些许。
待晚上回到苏府,他才刚进门就被苏金硕拦住去路。
“苏景安,你还我母亲,你还我母亲!”
苏金硕抓住苏景安的衣领,嘶吼着不肯罢休。
苏景安一掌推开他,直接把人他推倒在地,桑妈妈赶紧去扶人,还红着眼道:
“大少爷,您怎么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