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完饭,亲戚们好多都回家,景建国夫妻陪着几个老亲在外打麻将,他哥姐也都出去找同学玩,晚上不回家睡。
景玉鸣一个人收拾着残局,家里一团糟,他清理着厨房和家里的垃圾。
里外打扫完,他又用板车把垃圾给拖到村头的垃圾场,经过石碑的时候,他矗立很久,一直看着石雕上的几个名字。
心中又回想起王思文他们的对话,实在难以释怀,在读书的年龄,学习成绩就是一个名片,分数也就成别人判定好坏的依据。
垃圾清理完,他才有空坐下来把菜分类,把酒瓶子归还给商店,把亲戚送的礼品袋之类的归类放好。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院子,喝着水擦着汗,望着星空。
今天他忙下来的感觉,自己不像是这个家的人,已经显得格格不入,带着负罪感再做这些本不该是他这个年龄做的事。
景奶奶今天也很高兴,今天她见到很多这些年没见到的亲戚,尤其景爷爷走后,很多老亲都没看到了,晚上她也小酌一杯。
从亲戚离开到现在,她一个人就在房间里不停的说话,也不知道说的什么,可能在和景爷爷隔空诉说这些年的不容易,以及生活的不公吧,因为她知道这短暂的热闹之后,她还是要继续流荡。
很晚景玉鸣才躺下睡觉,今晚上注定是没人回这个家了。一夜没有合眼,一直以来觉得自己的出路就是开叉车,如今真的毕业,还是稍微有点茫然。
白天王灿叔得知他没考上高中,就又提出这个建议,给景建国夫妻说了这个事,但是被否定了,说要带她去市里做生意。
&34;景三毛,灿叔也无能为力,你父母不答应和我一起开叉车,本来这些年我一直在存钱就等你长大实现咱们的梦想。还是听你父母的吧,去城市里总比待在这农村大山里强。&34;这是刚刚灿叔等大家都走了,过来和景玉鸣说的话,至此他才知道这顿饭结束要去市里。
&34;灿叔,这事不怪你,这件事我还不知道,我自己都不一定会去市里,到时候再看怎么弄。&34;景玉鸣听到会去市里做生意还是有点突兀。
其实留在星灿帮不也是一个很好的出路么,自己真的去做一个堂主,管一批人做点灰色产业,相信不到两年他就开上小车了。
次日一早,自姓家的几个人已经上门过来帮忙做早饭,景玉鸣也起床跟着一起摘菜打汤,四个人和一些老亲都陆陆续续从外面回来。
早饭大家就在院子一人坐个凳子,喝着汤,吃着馍,有说有笑的回忆着晚上的几局牌势,有时候还争的面红耳赤,这就是平时的乐趣所在。
吃完早饭,所有亲戚都走了,家里又恢复到日常的清静。景玉鸣哥姐开始靠在椅子上半倒在墙壁,晒着早日的太阳。
景奶奶也一大早就出来坐在大门口和老亲们一一握手道别,他们这个岁数,就是能见一面是一面,很有可能这一别就是永别。
中午饭是景玉鸣自己做的,景建国他们送走亲戚就倒床呼呼大睡,一直睡到下午才醒,然后大家简单的吃了个饭。
景玉鸣哥姐吃完饭就又去同学家玩,景建国夫妻在院子坐着,景玉鸣也被喊着坐下来,商讨他接下来的去处。
&34;景三毛,你哥姐算是给祖上增光了,两人也熬过最艰难的时刻。这次中考你没考上,而且分数相距甚远,所以我和你妈商量着带着你去曾市做生意,你有什么想说的没?&34;景建国开口问着,其实他内心很生气,得知王思文500多考上繁市五中,心态就不平衡。
这几天多个场合他都能听到别人拿景玉鸣和王思文对比,得出来的结论就景玉鸣从小就差,和他哥姐都不能比,更何况王思文,王思文的大学肯定会超过景玉鸣哥姐。
虽说这是事实,但是作为争强好胜的景建国夫妻内心却很不爽,所以刚刚说话语气就很重,仿佛在说景玉鸣不成器。
&34;我也不是做生意的料,要不我就留在村里,还能照顾景奶奶,和王灿叔一起在砖厂开叉车,也不比外面打工差。&34;景玉鸣还是提出自己的想法,读书差又不是就决定了生死,都考上大学那就成了华夏国的负担,物以稀为贵,这样子全是大学生,工作什么都没区别。
&34;砖厂有什么去的,你想做等你五六十岁也能去做。既然没有其他想法,那就跟着去市里做生意,你哥姐读大学开支大,家里需要收入来源。&34;景建国听到就在村里砖厂就来气,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就是觉得就在这里没啥出息。
&34;我就不去市里,要去你们去,我在家里照顾奶奶,她也不想出去流荡,身体吃不消。&34;景玉鸣第一次抗拒他们的安排,去做生意和在家有什么区别,又不是好的出路,还不如他在镇上有势力。
&34;你还想咋样?读书这么差,考个380分还有什么能耐。我这两天都被亲戚笑死了,你看看王思文,人家考到繁市五中,半只脚踏进大学了。&34;景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