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桃说完顾家的消息,明兰再次确认:“只夺爵?没有抄家?”
小桃疯狂点头。
明兰颔首:“倒是比他料想的要好些。”
小桃建议:“听说这些都是昨日发生的事,今天是什么进展还不知道,要不我们去跟二哥儿打听打听?”
丹橘摇头:“顾家都夺爵了,我们就不要再沾染他们家了吧?”
明兰和小桃都看向丹橘。
丹橘脸上微微泛红:“我知道,这么做多少有点不仗义,可我们家只是没有权势的清流门第……姑娘还是要为自己打算。”
明兰:“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我们做人不能光想着贪图别人的好,人家遭难时我们就弃之如敝履,这样行事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势利小人’,路是走不远的。”
主仆三人拎着刚烤好的顶皮酥就去往长柏居住的清风堂,进院时,大娘子正在教训长柏:“我就说要你少跟顾廷烨来往,你偏不听!现在好了,他家被夺爵,家人都散尽了,以后要是上门来找你帮忙,你帮是不帮?你叫我和你父亲如何做人?”
长柏不忿道:“母亲!他家不过是一时落难,他有手有脚的,只要发奋图强,终有一日能东山再起。就算他一辈子都不好了,那我也不能见死不救。所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王若弗:“我看你就是读书读傻了!万一官家为着他连你和你父亲也厌弃,咱们家还有什么前程?”
长柏气势凛然道:“官家圣心清明,断不会牵连无辜,母亲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可就是诽谤圣上的大罪了!”
“大罪”两个字说得极重,把王若弗噎了个半死,她恨骂一句:“我这是养了个什么冤孽!”骂骂咧咧地出门,正撞见明兰站在院子里,不耐烦道:“你站门口偷听什么墙角!”
明兰朝她行礼,道:“大娘子妆安。我看二哥哥读书辛苦,给他做了顶皮酥,读累了可以垫垫肚子。刚到门口,不曾听到屋内的动静,二哥哥在吗?”
王若弗神色稍霁,又想起屋里那个冤孽,回头骂道:“他敢不在?回头让他老子打断他的腿!”
骂完,一阵风似的刮出去了。
明兰主仆三人吐吐舌头,走进屋内。
“六妹妹怎么来了?”长柏眉间愠气未消,但说话语气还是很温和。
“我想来问问他那边的情况。”明兰不做隐瞒。
早在前几日,为着顾廷烨的事特地安排他俩在书房见面,长柏对于二人的交往就已经不作挣扎了。
“正好,我刚从他那回来,他托我跟你说,要你别担心,他都按事先商量好的在推进呢。”
明兰:“我听说只夺了爵,未抄家?”
“是啊,官家用意颇深,这一招实在是妙。他那些分了家的亲戚,今天早上一个个的都悔得以头抢地。”
“今天早上又是什么事?”
“他父亲昨日接到圣旨,丢了爵位和丹书铁券,今日便在顾家宗族耆老面前摘冠谢罪,还把各房分家明细以及与小秦大娘子和离的事情上报宗族,将她连同亲生的三郎,都从族谱里除名了。这些人知道侯府的财产没被罚没,又嚷嚷着要回去,可哪里有这种便宜?昨天闹得那么难看,又文书遗令俱在,现下想回也回不去了。”长柏难得表露出这样明显的嫌恶。
“这么快?”明兰咋舌,按说小秦氏城府颇深,不应该不懂得谋定而后动的道理,怎么这么快就原形毕露?
“说是这位秦氏娘子在二郎父亲和大哥的饮食上做了手脚,还杀了他们家常年看病的郎中。不过,这事你得烂在肚子里,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否则可是会害了二郎弟弟的前程。要不是他嘱托我告诉你,我是连你也不会说的。”
明兰微微躬身:“谨记兄长教诲。”
盛长柏满意点头,想了想,问:“如今他家落魄成这样,你不赶紧避开?”
明兰:“这个局势不是前几日我们三人就预见过的吗?二哥哥不也没嫌弃他。”
盛长柏脸上绽开夺目光华:“好妹妹,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
三日后,甜水巷。
顾廷烨送走押回箱笼的脚夫,正准备派石头去盛家转转,长柏慌慌张张地奔上门了。
“怎么没坐车?”顾廷烨奇道。
“脸又怎么了?”长柏怒目圆瞪。
“没什么,被我两个叔叔打了。他们不肯归还家产,我使了些银子,请了几个朋友,这才把东西都拿回来。”
长柏皱眉:“这都什么人!”
顾廷烨咧嘴笑道:“无妨,他们打我,我打他们儿子,加倍奉还,咱们不亏。”
长柏啧了一声,侧目:“你呀你!为什么不把东西搬去侯府?”
“我那几个叔叔婶子正在侯府跟我爹闹呢,这时搬回去岂不火上浇油?放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