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付康姨妈这种心肠歹毒的狠人,大娘子那一寸深的城府能顶什么用?】
明兰一边走一边叹气。
凭着上一世的经验,她不难猜出盛纮的死因。
盛纮和王若弗夫妻与共近三十载,当初林噙霜争宠的时候王若弗尚且想不到用药物勾引郎君,更别说如今他们俩年纪一都大把了、儿女也都已成家立业。
而盛纮其人,把名誉看得比性命都重,在盛家蒸蒸日上的节骨眼,他有多少种不落人口实的办法可以解决需求,怎么会到要同大娘子用猛药的地步呢?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
那就是大娘子这个糊涂鬼在被人蒙蔽的前提下给盛老爹下了虎狼药。
能让大娘子做出这件事的,大概率就是康姨妈了。
如果说之前明兰对自己的猜测还没有十足的把握,那么今天在盛家见到耀武扬威的康姨妈时,她就万分肯定了。
不同于上一世对祖母,这一世盛纮这种死法在明兰看来简直是罪有应得,她没有任何动力去帮盛纮查明冤屈。
然而,如果康姨妈借着这个把柄摆弄盛家,那就又得另说了。
来到祖母屋里,老太太正在喝茶,见礼后,明兰乖巧地凑到她身边,问:“祖母,康姨妈怎么来家里了?父亲在时不是不让她来的吗?”
老太太摇着头:“如今你父亲不在了,你嫂子又要照顾实哥儿,管家大权还在你母亲手里,她自然是想让谁来就谁来的。左不过是让那个烦人精来家里打秋风,我也懒得去做恶人赶她。”
明兰:“话是这么说,只怕康姨妈要的不仅仅是来打秋风。”
老太太坐正了,问:“怎么?她找你麻烦?”
明兰:“那倒没有,就是爱当长辈,说了几句。”
老太太:“哼,真真的小人作派。你不用理她,若她再说什么,你就来告诉我,我替你教训她。”
“不用,”明兰怎么可能再让老太太对上康姨妈那个疯婆子,“祖母您也别理她,省得她发疯乱咬人。还有,祖母,您日常吃的用的要加倍小心。如今康姨妈经常来家里晃,您可千万别让她趁虚而入。想吃什么就跟我说,我去给您买,其他人送来的东西您就放在边上,最好别碰。”
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看她:“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明兰也深深地看祖母:“祖母,您是怎么看待父亲的死因?”
老太太知道她指的什么,说:“没有证据,我怎么看待并不重要。况且,如今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就算有证据,恐怕也都被湮灭了。”老太太对那个儿子也没有那么的执着,过去几十年的失望已经累积成山,横亘在他们母子中间,老太太如今只在乎盛氏一族的前途。
明兰:“如果她们安安分分的,那过去的事情我们也不去追究,毕竟真翻起来,恐怕还会连累几个姐姐和哥哥的名声前途。可如果康姨妈捏着这件事来要挟盛家,那我们还是应该要有反制手段的,总不能真的被这个疯婆子拿捏了去。”
“呵呵,”老太太轻轻靠上椅背,“她要从我手里拿捏盛家?那还不能够。”
明兰的眼睛一亮:“祖母您已经有办法了?”
老太太把屋内众人都遣散,而后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明兰接过倒出一粒,端详了会儿,问:“这……就是那个虎狼药?”
老太太点点头:“你猜我是从哪里找来的?”
明兰笑嘻嘻地:“祖母您去买了个局子?”
老太太拍她:“猢狲!消遣起我来!”
明兰嘿嘿笑着把药丸放回瓷瓶里:“想必这就是当日大娘子所用之药,祖母必定是从她屋子里搜来的。但是如果大娘子被您搜屋了,她必然要大闹特闹的,现在看来,她恐怕都不知道,这就说明,是她屋里人找来给祖母您的。”
老太太笑起来:“还是只聪明的小猢狲!那你再猜猜,她屋里谁能帮我做这事?”
明兰:“从前大娘子的葳蕤轩被管得像铁桶一样,林小娘最得宠时都没法安插人手进去,这一切都因为大娘子有刘妈妈这么个得力人。如果说有人能在大娘子屋里搜东西而不被发现,只能是刘妈妈她自己。”
老太太满意地呼出一口气,问:“那为什么刘家的肯帮我?”
明兰:“自然是刘妈妈知道祖母已经起疑,而且她也猜到此事不可能是大娘子自己所为,为了帮大娘子洗清罪责,她是一定会帮祖母您的。”
老太太颔首道:“你猜的分毫不差。只是,这个瓶子不是从你大娘子屋里搜来的,是她做下此事后万分心虚,让刘家的帮她把这个瓶子扔了。刘家的存了个心眼,没就真的销毁证据,所以才能被我拿到。只是,刘家的也说了,大娘子和她大姐姐商议时没让她听见,所以她也不确定她们姊妹间究竟是怎么说的。”
明兰:“怎么说的也无甚重要吧?事情已经做成,如今康姨妈应是三天两头来找大娘子敲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