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不言莞尔一笑,说:“不过是大家抬举罢了,既然如此,我们也回去了。”
还不等三人互相告别,身后又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城主!昭昭!好巧……”
聊苍话说一半已然愣住,他瞪着陈最停下了脚步。
而聊苍身侧的沈清月也注意到了几人,相比之下她淡定非常,浅浅朝三人打了个招呼。
陈最一见沈清月瞬间面露喜色,可下一瞬便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看看聊苍,又转头看向面前的二人。
半柱香后,五人来到了一处沈家名下的酒楼,在包间内环桌而坐。
林昭昭将上午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最后还不忘夸陈最一句“勇敢无畏、体恤百姓”。
陈最连忙道“不敢当”,接着便看向聊苍,问:“沈公子,你与唐城主和林姑娘认识?”
聊苍双手环胸,冷哼一声,说:“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也要与我实话实说。”
“我?沈公子莫不是还质疑我对沈小姐的真心?”
“我想知道,你到底为何喜欢清月?总得有个理由吧?”
谈及至此,林昭昭也瞪大双眼,期待地看着陈最。
陈最面色纠结,最后望向坐在最角落里的沈清月,期待地问:“沈小姐,你可好奇?”
沈清月面不改色,说:“你我婚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不论你心悦我否,都已成定局。”
见她还是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陈最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可旋即便道:“沈小姐,你可还记得六年前,越城的长乐赌坊?”
六年前,那时沈清月刚接手家业,瞻前顾后、四处奔波。
要说越城,她确实去过,不单是越城,万晋国的南北方她都跑了个遍。
可是沈家门下并未有赌坊行当,她也从没去过赌坊。
“那地方我知道,这一带有名的销金窟,里边的上下八将也最臭名昭著,除非是高手,不然得输的裤衩都不剩。”聊苍说。
上下八将,指在赌坊里开展骗局的团伙,其中每个人负责的“角色”不同,常常能让赌徒们掉进陷阱,输的倾家荡产。
“你在那里救过我!当真忘了吗?”陈最有些激动。
沈清月的记忆开始飞速翻转,这些年她的脑子里只有账本和货品清单,哪里还记得六年前在越城的赌坊还救过什么人?!
终于!她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六年前她去越城跑生意,似乎真的在赌坊救过一个人。
那时她坐在马车中,车子却陡然停下,险些让她摔了跟头。
外面的车夫连连道歉,解释说是路中央有几个打手在围殴一个少年,周围聚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这才被迫停下。
有人挡路,即便想走也走不了,沈清月被迫下车,却看到这样一个场景——
五六个打手围成一圈,而他们的殴打对象是一个衣着普通的少年,此时已然被打的鼻青脸肿,满身脏污。
沈清月上前推开看热闹的群众百姓,拉住其中一个打手问:“这个小兄弟怎么了?”
“来赌坊逍遥,欠了银子还不起,打一顿都算轻了!”那打手恶狠狠地说。
“他欠多少?”
打手上下打量一番她,在看到她着一身华贵的衣裳首饰时,终于露出一抹笑,“七百三十两。”
七百三十两,于沈清月而言不过沧海一粟。
可地上这个不经世事的少年,即便是贪玩叛逆,也不可能一下子输这么多银子。
沈清月虽从不出入赌坊,但也听闻过不少其中的门道,想必这少年是被他人做了局,才吃了这样大的亏。
“姑娘,你要替他还吗?”打手问。
沈清月看了眼躺在地上快要意识不清的少年,说:“这么多银子,我与他非亲非故,当然不给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