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川重新回到殡仪馆休息室的时候,顾慎言已经让家庭医生把霍奕北弄醒了。
这会儿,男人靠坐在沙发里,眼下一片黛青,眉心拧得紧紧的,漂亮的桃花眼里是深不见底的寒。
爷爷那么疼爱苏云暖,苏云暖口口声声说敬爱爷爷,把爷爷当亲爷爷一样看待,居然连爷爷的葬礼都没有出席。
这个女人好狠的心!
连爷爷最后一面都不见吗?
看到去而复返的傅行川,男人眸然愈发深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楚,是吧?”
傅行川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最终,没有为自己解释什么,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霍奕北,点点头。
靠坐的沙发里的霍奕北掀掀唇角,脸上满是讥讽:“我到底还是轻看了对手,算了,先不管这么多,爷爷入土为安要紧。”
药瓶里的药水通过输液器注入他的静脉里,男人调快了速度。
很快,那瓶药水就输完了,男人自行拔下针头,看了看两位好友:“走!”
今天,是霍家的大日子,也是老爷子下葬的日子,出不得一点差错。
哪怕老爷子最疼爱的苏云暖没有出现,他也没有对世人解释过一句。
看到父亲抱着爷爷骨灰盒走出来的那一刻,紧走几步,跟在父亲身旁,替父亲撑着伞。
另一只手则是抱着老爷子的遗像。
走出礼堂的那一刻,雨下的更大,有保镖冲过来,替霍奕北遮雨。
男人推开了。
高大颀长的身影与霍祁振一道没入雨中,悲凉又落寞。
霍祁振一夕之间仿佛老了十岁,鬓角的发全部变成了白色。
他抱着父亲的骨灰盒,手指轻轻触摸着骨灰盒的边缘,冰冷的触感透过指尖直达心底。
如果不是有霍奕北扶着,他可能真的会倒下去。
失去亲人的打击,让他身心俱疲。
如果不是惦记着要让父亲入土为安,吊着一口气,他大概早就躺在地上了。
霍芝芝牵着烁烁走在他们身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尽管她一直对老爷子偏爱苏云暖有意见,但在听说爷爷过世的那一刻,还是无法接受。
这几天,她一直以泪洗面,眼泪早就流干,一双眼睛肿得厉害。
从殡仪馆到墓地,有半个小时的车程,霍奕北扶着父亲坐上灵车,动作机械又麻木。
无数次,只要他一闭上眼睛,就能回忆起那些与爷爷共度的美好时光。
那些欢声笑语和温暖拥抱,如今都化作了无尽的思念和悲痛。
每个画面都仿佛变成了一把尖刀,深深刺入他的心中。
老爷子葬在江城最大的墓园,霍祁振为他选了风水最好的那块地。
下葬的时候,天公作美,雨竟然停了。
他捧着父亲的骨灰,放入那个小小的墓穴中,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老爷子的葬礼十分隆重。
因为老爷子为江城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但凡知道他过世这个消息的人都来送行。
送行的队伍至少有五公里长,人人手里都拿着一朵白色菊花,来到老爷子墓碑前,为他放上白色菊花。
不大会儿的工夫,老爷子墓碑前便堆满了白色的菊花。
有专业人员的指导,入殓很快。
半小时后,老爷子便入了土。
霍奕北看着墓碑上爷爷的照片,眼睛红得厉害。
走上前,抚摸着墓碑上爷爷的笑脸,轻声说道:“爷爷,您放心,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霍家的人!无论是谁!”
――――
自从老爷子过世,霍祁振就大病一场。
明明只是普通的小感冒,住院治疗了半个多月,居然没有任何好转。
苏云暖的通缉令仍旧布满江城的每个街道,网上舆论轰轰烈烈,始终没有结果。
有人骂苏云暖良心喂了狗,也有人说她肯定畏罪潜逃了,还有人说她这么久没有消息,说不定已经死了。
作为风暴中心的霍家,却是风平浪静。
霍芝芝主动承担起了照顾烁烁的责任,每天带着二十几名保镖接送小家伙上学放学,必须要亲眼看到老师把孩子领进教室,这才离开。
送完烁烁上学后,就去医院照顾霍祁振。
尽管父亲一再说不用她这么辛苦,可她就是要来医院尽孝心。
除此之外,她还找到了苏云暖的笔记本,照着上头写的给霍奕北煲各种各样的补汤,保存了黄姗的电话号码,但凡霍奕北的心脏有那么点不舒服,就给黄姗打电话。
自从苏云暖失踪,霍奕北的身体就大不如前,胸口经常时不时闷痛。
爷爷去世后,他大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