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二位说的都有道理。”石寒忙插话说道。
“目下我们还是先去求见赵王殿下,说明情由,请求他网开一面,先释放出来张方要紧……你们以为如何?”
“也只好如此了,”李含狐疑地看向石寒。
众人只得又重新出来诏狱,先来前面衙门大殿里再见司马威。
李含咽了一口气,突然向司马威一揖到底,并没有起身,只重重顿首道“启禀义阳王殿下,下官刚刚亲口询问过了张方,总算搞清楚了他是系人栽赃嫁祸,蒙冤下狱——真真是骇人听闻!”
“你究竟想说什么?”司马威有些不耐地略微提高了嗓音道,“何妨如实明白道来!”
“据下官推测,因是淮南王司马允害怕我家河间王殿下与赵王殿下内外联合,是故在张方率众刚抵达京城洛阳时,就出其不意趁夜偷袭了他们,然后活捉了张方把他丢进了齐王府,进行嫁祸。”李含不亢不卑高声道。
孟观又帮腔补充道“如果仅是如此倒也罢,结果又出了意外,被不明真相的张方把前来探视他的通事令史**误当成了绑架他的贼匪同伙,结果失手误杀了……”
“有道理,完全有道理,司马允是赵王掌控京城和朝廷大权的最大阻碍,两家早已势如水火,”司马威深以为然。
孟观显得不愤道“问题又出在司马允一心还在做着皇太弟的美梦,哪知咱们赵王秉承公允,封了皇上的三岁孙子当皇太孙,这导致了司马允的丧心病狂,对赵王的强烈不满,暗中进行各种打击报复!”
李含趁热打铁,恳请道“既然此事已经水落石出,真相大白,那下官恳请义阳王殿下立即释放了张方,让他免于继续深受诏狱之害,诏狱之中太残酷了,没有人能撑得下去的。”
“此事本王无法做主,你还是当面去求见赵王,替张方求情吧,”司马威立即摆手推辞道。
李含无奈,只得告辞而出,与石寒结伴,车驾行驶在繁华的铜驼街上,一路前来相国府。
很快被门子通报了进去,司马伦同意立即接见二人。
两人于是被相国府管家引导着,一路进入了相国府中。
很快抵达了王府正殿前,石寒伸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身子。
深深吸了两口略带燥热的空气,现在正是八月中旬之后的秋老虎天气。
漫步踱着,先看了看巍峨壮观的王府正殿。
这里从殿外长廊一路通往殿中,两边焕然一新的整齐摆着硕大的灵龟、香鼎、仙鹤、瑞兽等香炉。
它们腹中燃上了百合香,霭雾缭绕;
临近殿前还有八对象、驼依次肃立,背上的宝瓶灿然生光。
这一切真给人一种“紫气蒸熏东来”的感觉。
石寒又见楹柱上有一副金灿灿的对联,便默默地读着
上联宝玉品高,东西南北,英丽光华真善美
下联王圭义重,四面八方,文采富丰白丹青
石寒知道这都是书法名家的手笔,不过具体是系何人所作他却不懂,不禁嘴角微微扯起了一丝苦笑。
终于进入了相府大殿中。
高高的大殿上,一个两鬓染白,一张饱满大圆脸的年近六旬老者,正腆着肥胖的大肚子坐在那张灿灿生辉的豪华王座上。
另一个中年人则侍立在旁,看起来约莫有四十多岁,长相阴鸷刻薄,额下一把山羊胡,身材干筋精悍。
虽然从未谋面,石寒早已猜到眼前便是赵王司马伦和弄臣孙秀。
正是当朝最炙手可热,权势熏天的两个大人物。
“你们便是李含和石寒两位,分别奉了河间王和齐王之命联袂来见我家赵王殿下?”孙秀当先颐指气使地喝问了起来。
李含赶紧见礼“下官李含,拜见赵王殿下,拜见孙中书,自知贸然前来打扰,实在不该,还望多多海涵。”
“下官石寒,奉我家齐王殿下之命,随李长史前来仰瞻赵王殿下和孙中书真容。多亏大王和孙中书孜孜不倦辅政,治理有方,才有如今大晋天下的国泰民安,欣欣向荣,烈火烹油,丰享豫大盛世。”
石寒睁着眼睛说瞎话,先夸夸其谈,捧了司马伦和孙秀一通。
反正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几句瞎吹又损失不了自己什么。
紧接着,又抱拳气态从容,语气很强硬道“除了要向大王和孙中书表达在下的无限敬仰之情,还要向两位申诉我齐王府在张方一案中蒙受的不白之冤屈。”
“想必你们二位都去诏狱之中当面见过张方,问明张方杀死**的详细经过和缘由了,说吧,你们究竟还要如何申诉?”孙秀又咄咄逼人地问道。
那司马伦好像老年痴呆,脑子不灵光,一直任由孙秀支撑场面,就如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一样。
李含于是将之前在诏狱,和孟观、张方等推理张方如何蒙冤的那些话,重新又当面向司马伦和孙秀复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