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自然是越往北边高寒大草原的战马越好,比喻西域大宛马,比喻幽州战马,鲜卑战马,大家都是懂行的。
这些战马正是汲桑从幽州贩卖过来的,提取了一部分贩送到了好友师懽这里。
围观买马的人不少,费了一阵劲,一众人才挤到前面。
只见马圈中数十匹好马正栓在那里,青骢、紫骝、赤兔、乌骓、黄骠……其中貌似有两匹都绝不逊色于陈安那匹聂骢宝马。
不过,石寒并不懂相马,他看马属于雾里看花,倘若哪匹马体格强壮高大,或者毛发油光漂亮,就觉得挺好。
其实相马要看马的性格、速度、耐力、爆发力、槽口、四肢……
不过这里一共才几十匹马,远远低于石寒庞大的需求数量,只看了一眼,便准备大手一挥,全部都要收购了。
“这三匹马我们要了,正好借做脚力,急返京师,现在才转道至茌平县境内,其路途可还远着呢!”突然听见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石寒循声转头望去,原来是三个结伴,腰佩长剑,貌似任侠的豪客。
其中为首模样的男子三十余岁左右,自有一股疏狂之态,指着圈中三匹上好骏马向畜牧场伙计高叫起来。
看这三人打扮好像即是闯荡天地的游侠,也是与石寒这般的官吏出身。
但绝对不是什么高官,不想太过受到束缚,眈于做官,自然也只属于石寒这般的地方小官。
却也是属于士族,不比普通小民百姓。
他们相中了其中一匹乌骓马,那马通体黑缎子一般,油光放亮,四肢关节筋腱发育壮实。
站立时别的马也都让出那马一头距离来,仿佛领头的一般。
还有一匹黄骠马,虽然不如那匹乌骓马雄骏,但也是难得的好马。
最后一匹青骢马,毛色青白相杂。
突然在马圈中一个踏蹄人立高嘶,声裂金石,一看也是雄骏无比。
“这里统共三匹最好的马都被他们一口气挑选了,相马的眼光倒是独到老辣。”石勒轻摇着头在石寒耳边小声讲解道。
三人挑好马,为首的胡毋辅之便开口道:“这三匹青骢、乌骓和黄骠马共计售价几何?”
眼见生意上门,马伙计立即殷勤地操着一口北方口音,道:“这匹乌骓马是头马,便是在北地,也可以说是千里挑一的好马。实要一百贯,其余二马都是七十贯。”
胡毋辅之的同伙,年纪看上去约莫二十五、六岁的羊曼立即讨价还价道:“平日里北地好马纵多也只卖出三十余贯,你们这属于漫天要价了吧?怎么不去抢呢?”
“客官有所不知,现在世道不太平,幽燕之地强贼为乱,又羯、氐、羌等胡族出没,与更北边的鲜卑蛮族更是边境关系吃紧。”
畜牧场伙计也是做惯了迎来送往各路形形色色顾客营生的人,口舌极是便捷,一阵连珠炮发似的抢白。
“国内又都严禁贩运马匹,到处都是设置关卡收取重税,我们毫不夸张地说,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走这一遭,从北边贩马过来。”
“而且这批马都是百里、千里挑一,便是在鲜卑也是难得的上好战马,这价反而一点也不高,更不冤,客官您一眼就相中了这三匹宝马,自是识货的人,又何须我来多说……”
“马场伙记,你也别只管忽悠我们,这三匹马要价还是高了些,统共两百贯卖给我们如何?”三人中那相貌最是粗豪的王尼打断了伙计的话,直接伸出了两根手指头一口咬定下来。
原来这三个人俱是当时名士,号称“江左八达”其中之三的胡毋辅之、王尼和羊曼。
说是名士,其实都是嗜酒如命,任达放纵的老酒鬼。
其中王尼更是兵家子弟,家里世代从军,卓异不羁,所以人也长得更加粗豪。
马伙记显然也很想做成这笔生意,毕竟马匹原就是为了贩卖的,养在圈中还要耗费人力和草料。
考虑了一下,道:“客人稍等,此事还得是我们东家做主。”
“不必了,今天畜牧市场中所有的马匹都被我们茌平县新任石县令包圆了,已经没有了出售的马匹,”师懽立即从石寒、石勒和石方等人身后转了出来,高声的回答道。
“如果三位客官真要买马,还请稍后移步前往我们家城外的牧场,牧场不远,耽误不了三位太多时间。”
胡毋辅之、王尼和羊曼三人细看师懽,只见他赤发黄须,虽是骨瘦形粗,却也一表非俗。
师懽走到三人跟前,抱拳道:“三位客官有礼了,今日实属有些抱歉,还望三位多多体谅之。”
“你是马场老板,贵姓?”胡毋辅之抱拳回礼相询。
“江左八达”这些人虽不足成事,但本身就有任侠之气,与人相交,比较豪爽而不拘小节。
尤其酒肉相交,引以为知己。
师懽见他们爽快,本身也属于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