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毋辅之在旁听着,眼中放出光来,插言豪放道:“那敢情好,贵县有难,算我们三人一份子,等我们喝够了酒,再来助你锄除贼寇,解救孙县令。”
这家伙好像自己有多能耐似的,吹牛皮不打草稿,胸脯拍得震山响,大放厥词。
不是石寒心胸狭隘,是看了这三个酒蒙子他就头痛,只得“嗯”了一声没再言语。
“石县令,你作为贵县长官,军情紧急,不便耽搁,你就自去吧,不必顾及我们!”羊曼酒喝多了,有点气喘说道。
“是是,告退!”石寒立即告辞而出,与石方众人迅速奔返县衙。
“这个姓石的新县令,不知是谁的亲信,被举荐入士后,首先下放地方来镀金,”胡毋辅之看着石寒转身离去的背影,沉吟道。
“是不是赵王的人?”羊曼疑惑地猜测道。
王尼微微颔首接话道:“对,很有可能是,不是赵王,就是孙秀……”
“黄口小儿一个!”胡毋辅之却不以为然,“又不是我等这般名士社会顶流,他能顶得什么,不过是来充个数!”
王尼听了一笑,立起身来举起酒碗对另两人道:“管他这么多作甚,我们不过只是路过此地,咸吃萝卜淡操心!”
胡毋辅之喝酒正在兴头上,那管得了石寒那些,立即又举碗向另两人邀道:“来来来……我们继续喝我们的,真愿这辈子就此泡在酒缸里,再不要出来就好了。”
三人在三个歌妓呓呓呀呀地谈唱声里,又是喝五吆六的划拳拼酒,醉生梦死。
石寒返回县衙,先来不及顾别的,带了县丞郑则柱、主簿孔保令和师爷文河,赶紧打开县府粮仓,当即进行储粮盘点。
因为军令如山,即然平原国内史和治军都尉都下达了命令,叫他筹备粮草。
他哪敢怠慢,拿自己颈上人头儿戏。
三千大军人吃马嚼的这许多天,他都得供应上。
否则,一旦供给不上,那可是要按军律砍头的。
所幸详细验过之后仓廪盈实,又拿来管粮仓数目的账房账目核实过了,尚有四、五千余担存粮。
这阮孚虽然没有别的强项,但是他却如同硕鼠一般,喜欢搜刮囤集。
好像有强迫症,县府库粮的工作他就做得特别到位。
当然,最重要的不过是为了应付上头的检查,要说真正为了做好他自己的本职工作,鬼才会相信。
既然仓库满满当当,石寒库里有了余粮,自然就心头不慌了。
没过大半日工夫,那平原都尉王粹就率领三千郡兵陆续到达了县城。
王粹径直闯入县衙,大有向石寒兴师问罪的架势。
说实在的,石寒可不是这王粹和何锐亲信的“自己”人。
他们对石寒并不感冒,他们信得过的是他们原来的亲信阮孚。
看事件这么蹊跷,石寒居然就恰好接替了阮孚被贼寇掳掠去后的空缺。
王粹百般看不顺眼,就有意要咄咄留难他,给他一个下马威。
王粹劈头盖脸地冲石寒喝斥道:“你就是朝廷新派遣来替任阮孚的县令?为什么不先到平原国治所来向何内史和我履职报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石寒只得委曲求全,忍气吞声地答道:“是是是……下官来得仓促,还没来得及去郡治给您和何内史报道请示。”
“哼,目无上官,自作主张就接替了新任县令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两个顶头上司哪?”
“原本打算和孙县令交接之后,亲自在送他返回郡治时,一道前往而来的。”
“哦嚯,是吗?有不向上司打招呼就能自己先擅作主张接替职事的吗?”王粹讥讽了一句。
官大一级压死人,石寒恰好要归他管,哪敢开言争辩,只得唯唯诺诺,点头做个应声虫。
王粹也知道石寒突然空降过来,背后背景来头非小,也不敢太过分逼迫。
于是没有在这件事上再继续发作,而是语气一转又问道:“好了,我们且先不说这个,那对于阮孚被流寇贼匪夜间袭破县衙,遭掳走一案,你有什么独到见解之处?”
石寒大摇其头,只得答道:“禀报王都尉,下官也是昨日下午才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对这边当地的情况还来不及深入了解,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粹认真审视着石寒,竟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怒斥道:“哦,是吗?不是你喧宾夺主,暗中伸出了一只看不见的黑手……”
“我听县丞郑则柱说,在茌平县边界黄河两岸是有一股规模非小的匪患,他们头目是叫做什么甯黑的家伙来着,官府常年一直无力进行彻底清剿。”
“诶,确实,茌平县地处司、衮和冀三州交界的偏僻处,几乎成了三不管地带,滋长了匪患的形成。”
王粹认同地颔首道:“再加上贼匪可以随时向其余两州边界逃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