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穷苦佃户竟然不但丝毫不怕贼匪大军,反而纷纷操起锄头扁担冲出了家门,前来拥护加入贼兵队伍。
这陶家果然是横行祸害乡里,早已彻底失去了人望和民心。
乡民畏陶氏这颗毒瘤,更甚于畏匪患多矣。
这些乡民早已被压榨得一无所有,只剩下烂命一条,就算任由贼匪来抢也抢无可抢,所以还有什么好怕的。
打谷场里,有今年秋收刚打完麦子不久的秸秆,被贼匪们快速点燃。
又有几处位于坞堡外围的茅草屋,也被火把引燃。
配合着火龙一般的火把队伍,三千土匪声气浩荡,大张旗鼓的杀来。
“什么情况?”正与陶恭、陶善两兄弟在胡吃海喝的林朝,浑然一个机灵,酒意瞬间全无,一下从座席上跳起来,抬手一把摸向了腰间的佩宝。
陶恭也惊得跟着跳了起来,惊慌失措道:“匪寇……匪寇……甯黑率领匪寇夜袭我坞堡来了!”
“大哥,我们赶快去召集坞中乡勇、庄客,立即抵御贼寇,”陶善更加有胆色,从坐席上一挣而起,拉了陶恭就要离厅而去。
他还不忘回头对林朝恳求说:“贼匪正式攻来了,林将军,还请你召集人手,来助我们陶家御敌。”
“这自是应该的,只是没想到贼匪来得这么快!”林朝终于在最初的片刻慌乱过后,现在彻底平静了下来。
见陶善拉了陶恭慌慌张张就待离席而去,林朝又一把拉扯住,轻笑道:“二位且稍待片刻,与我同饮了这杯宣誓酒,我誓死与两位哥哥并力剿贼。”
只见林朝说完,就背转身去,从案桌上端起了酒坛,很快倒了三爵酒,然后举爵转过身来,一一递送到陶恭和陶善兄弟手中。
林朝自己也端起了一爵酒,与陶氏两兄弟碰爵道:“二位哥哥,且满饮此爵,我们一同并力杀贼!”
陶善好歹是长年在县衙为吏,更善于这种应酬场合,当先举爵向林朝信誓旦旦:“好,兄弟,多承你厚意,只要这次退贼成功,我们兄弟一定视你为自家亲兄弟,我们有的一切就是兄弟你的,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来,一同干了!”
那陶恭正急着去组织坞中人手御贼,哪耐烦与林朝在此磨蹭,所以是非常干脆果断,当先仰脖一饮而尽。
林朝与陶善也紧跟着将爵中酒都一饮而尽,随即,咣哐一声,林朝一脸得瑟邪笑着将酒爵随手摔在了地上。
“林兄,我们就此各去召集准备——”性子急躁的陶恭说到这里,突然觉得嗓子里火辣辣的疼痛。
使劲干咳两声,愈痛愈烈,骇然心惊的躬身努力举首望向林朝。
此时,他的兄弟陶善情况也大抵如此,两兄弟剧烈咳嗽,脸胀得痛红,抬手指着林朝“你你你……”了半天,再也开口说不出话来。
他们猛然醒悟,自己已经上了这个心怀叵测,老奸巨猾的家伙当!
他们浑身颤抖着,一手扶着椅背,一手哆嗦着指向林朝,脸涨得血红,只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哑药!”
林朝得意地哈哈大笑道:“枉你们这奸恶阴毒的两陶氏子,为害这么多年,害了那么多人,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连这点都不知道?看来你们以为只有你们能害人,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也会算计你们,善恶到头终有报,是你们的克星。”
“这药虽然持续效力的时间只有一两天,但是足够我用了!我要处决你们陶家这一批人犯,请你们兄弟也一并来凑个热闹嘛!为了避免你们在回归西天时胡言乱语,特略施小计算计,多有怠慢,抱歉,抱歉!”
陶恭本身就是恶毒暴戾之人,向来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几时反过来自己受到这等算计?陡地从心中升起一团怒火。
他一生都不会忘记这个场面:他这一生曾祸害杀人无数,但是从没有被这般凶残狠毒的事伤及己身!
现在这幕惨剧真强加到了自己身上,他开始后悔不迭,一生打雁,最后竟被雁啄了眼睛。
“二位少家主,你们怎么还呆在这里,贼匪已经攻上来了,赶紧出去组织庄客乡勇家兵抵御啊,”突然林朝听到身后一个浑厚低沉,中气十足的声音焦虑地响起。
作为同样的练家力,从对方的声息和脚步之中,林朝已经断定对方是个常年的练家子,身手非弱,功力深厚,自己是棋逢对手了。
没想到小小的陶家坞堡中居然藏龙卧虎,还有这样的强者,是自己小觑了天下人。
“呜呜呜……”陶恭和陶善哑着嗓子,闹出巨大的声响动静,很快引起了来者的重视和注意。
“二位少家主,你们怎么啦,这是怎么啦?”来人内心惊慌,急急呼喊。
嗖的一声,任梁眼前突然闪现一道银亮的光线,眼前背对自己的人突然暴起攻击。
这一下变起仓促,任梁还没回过神来。
原来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