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开车将冷冽送到了他口中“自己的住处”。
这是一处有些老旧的小区,周边看着虽然热闹,但明显是有些年月的地方。
她透过车窗看了两眼,面上划过一抹迟疑。
“怎么,觉得这里太老旧了吗?”冷冽嗤笑。
南枝见他要下车,声线发冷“已经把你送到了,在哪儿说不一样?非得下车?”
“我要跟你一起喝咖啡。”
冷冽的语气不容置喙,“你要是不答应,想想霍司爵——”
“怎么,需要我再去给他添点麻烦吗?”
电光火石间,南枝忽然明白过来什么……
“霍司爵出车祸是因为你?”
冷冽挑眉,一时间不置可否,幽深的眸光玩味地在南枝的脸上逡巡,似乎是在品味什么。
南枝收回眼神,冷笑出声“没想到你现在也只会这些小打小闹了吗?”
当初冷冽下手都是奔着要霍司爵的命去的,如今倒是玩起这些不痛不痒的招数来。
“小打小闹?”
冷冽打量她,“看你这样子,并不是很在乎霍司爵了?外面都传你们要离婚了,看来传言不虚。”
“跟你无关。”南枝的耐心逐渐告罄,“你今天找我,到底想说什么?”
冷冽幽暗的目光钉在南枝脸上,“你前段时间在榕城出事了?”
南枝漠然道“是你干的?”
“我还不至于那么蠢。而且,我要是真想要你的命,你活不到现在的。”
冷冽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撩起南枝的发丝,想要放在鼻间轻嗅。
被他这个动作弄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南枝连忙夺过自己的头发,厌恶地看着冷冽,“那我还得谢谢你放过我?”
冷冽轻笑“不用谢。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面,榕城那次的事情,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南枝微微眯眸,“什么意思?”
这一瞬,南枝几乎怀疑冷冽是不是已经知道,当初在榕城指使绑架她的人是谁了。
而且,虽然南枝嘴上说冷冽,但她心里很清楚,这件事跟冷冽没有关系。
一如他自己所说,冷冽如果真的想要她的命,那天江微微带着人即使赶到了,也只会看到她的尸首。
但……
冷冽开口,打断了南枝的思绪“没什么意思,你只要想想,谁最恨你?你抢了谁的男人?”
看到南枝怔愣住,冷冽忽而大笑起来“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我好话说到这里,接下来要怎么做,看你自己的。”
说完,冷冽就无比痛快地下车走人了。
看着冷冽走远的背影,南枝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这个人,像是换了个芯子,还专门来提醒她?
南枝几乎觉得今天是在做梦。
不过…冷冽的话,其实不无道理。
他话里话外指向的人明显是顾明溪,而顾明溪也的确有这个动机和作案时间。
可——
南枝微微咬唇,总觉得不太可能。
要知道,王秀芬可还在善德堂接受治疗呢。
顾明溪的胆子再大,总不敢拿这个来开玩笑。
因为一旦查到她身上,不说江谨行,江微微肯定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如此想着,南枝将车开到远离冷冽住处的地方,而后给江微微打去了电话。
“微微,之前那个绑架犯的事,有结果了吗?”
······
另一边,冷冽下车后不久,三拐四拐地进了一个小巷子,来到一扇平房民居前。
他神色漠然冷戾,上前敲门。
不多时,有个看不清脸的人上前来开了门。
看到是冷冽,那人语声沙哑的用法语与他交谈了两句,而后将人放了进来。
这栋平房民居带着一方小院子,只是院子内荒芜潦草,墙根已经长满了野草,冷冽和那人一路无话地走到房门处,那人便站在原地不动,只冷冽一个人进去了。
房间内装修简单,昏黄的灯光照在屋内背对着冷冽的人身上。那人坐着轮椅,听到声音转了过来,正是霍司眠。
“见到南枝了?”
霍司眠语气淡漠,“该说的话说了?”
冷冽靠在墙边,兀自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看到霍司眠有些嫌恶的眼神也浑不在意,反倒觉得好玩似的嗤笑一声,
“下次见面,能不能不要选在这么脑残的地方?”
霍司眠微微眯眸,“你想让所有人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
“什么关系?堂兄弟的关系?”冷冽讥讽挑眉,眸子里闪过戾气,“我嫌恶心。”
霍司眠也目露嘲弄,“一边说着嫌弃,一边又很想得到霍司爵的一切,你到底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