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进入修仙界以来,任冉玥就没把过去的她,与现在的她区分清楚。没把前半段的沉闷成长,与当前的明媚人生彻底割裂。
这种情况下,她思考问题方式,仍然停留在原先的基础上。她始终认为有人的地方,就会产生纷争。有利益纠葛的地方,就会产生麻烦。
大多数时候,她会觉得这是一项优点。不管是天枢院遴选,还是观星楼小比,都给她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好处,让她尽可能规避了未知风险。
较少数时候,她会因此感到烦躁。这些看似风平浪静的海面,总在不经意间泛起波涛,让人无法自欺欺人的进行忽视。
就像是现在这样,不知不觉的就被牵扯其中,莫名其妙的开始布下棋局。
孔炫明和她,不过是烙印着[野心]名词的普通人,看似掌握了主动权,实则被人推着前进。
世界上不乏才思敏捷、七窍玲珑的天之骄子,也不乏气运逆天、被命运钟情的天道之子。如他们一般的修士,只会多,不会少。
抛开外界赋予的身份,大家本质都一样。看似遥不可及的修仙者,也是未净六根的普通人。
这么一思考,任冉玥竟然有点想笑。兜兜转转,左右是相同问题。
没办法,谁让[权势迷人眼、抬手可通天]这十个字太具有吸引力了。哪怕前方是深渊,也有人前仆后继的往下跳。
啧...且看着吧,谁知道结局会是如何。
任冉玥挥手撤去溪边阵法,神态自若的在平霭探究的注视中离去。
即便早早便察觉到了打量的视线,她也没表露出一分一毫。好钢是用在刀刃上的,不是用来装腔作势的,赶紧回去继续修炼才是正途。
这些天考虑的东西太过杂乱,占用了大量的心神,她得加快速度清理脑袋中的无效垃圾。
平霭见人离去,打出法决、收回阵盘,将防止窥视的结界撤去。为宗门内不相干的练气弟子,做到这个份上,她算是修仙界独一份了。
开始对任冉玥侧目,是不愿辜负她这么好天赋,带有一定程度的审视意味。后面不知怎么,越发期待她的成长。眼下就差保驾护航,伸手喂饭了。
“看够了吗?”平霭冷着脸看向不请自来的某人。
“挺有意思的,掌门没说什么?”许沛白厚着脸皮问道,她能看出养蛊的意图,但对能否养出想要的蛊虫,抱以怀疑态度。
平霭嗤笑一声道:“呵,能说什么?”
能问出这种问题,许沛白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在观星楼围观看戏的日子,多半过的十分舒坦。
“讲真的,这小家伙我看可以,心眼多的跟筛网一样,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宗门完全可以按照下任掌门的模式进行培养。”许沛白想到了青黄不接的下一代,那些脑子直楞的金丹小辈。
谋算对于一宗之主来说,是最基本的能力。与那些不成熟的小家伙相比,任冉玥手腕绝对够格,就看上面那些老家伙给不
给机会了。
听到不靠谱的言论,平霭面带嫌弃的问道:你准备去说服谁?
诶...只是闲来无事聊聊天?,别讲这么直白啦。”许沛白脑袋转动两下,连忙打了个马虎眼。
天枢院那群只手遮天的掌权者,可不是宅心仁厚的慈善家。一码归一码,她还不想搅和进去。
“那你就把嘴巴闭上,少说些没用的。”平霭一把扯开了许沛白虚伪的面纱。天天搁这指点江山,真以为自己在看免费的猴戏呢?
“额.....”许沛白被呛的不知怎么接话,只得扯起嘴角主动退让了一步:“好了,我不说还不行嘛。你继续养花护树,我先走了。”
两人的交谈不欢而散,平霭停顿了一瞬,冲着虚空的某处微微俯身,随后才返回七星阁。
说来好笑,她在盯着任冉玥的同时,其他人又何尝没有盯着她。练气之上有筑基,元婴之上有化神,境界的鸿沟、等级的差距很现实。
平霭坐在蒲团上运转功法,收起了似真似假的怒火。身不由己与但凭本心实在难以权衡,哪怕是元婴也无法做到更多。
在各方势力刻意的宣传,内门小比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关于名次的猜测,出了数个版本。有的看好任冉玥,有的看好谈卓然。事实未摆在眼前,大家想法总是达不成一致。
五花八门的赌注因此延伸出了一堆,放入全部身家的修士颇有几分疯魔的意味在。要不是有宗门强力监管,恐怕辜负畸形厚望的人,走不出比试区域。
临近前十名单出炉,头名争夺战近在眼前,于押注区驻足、停留的人越来越多。
“想好了要压谁吗?”
“我还是压裴可心吧,好歹多修炼了六年。”
“那你怎么不压许钧?真要算起来,他比裴可心都多修炼了六年。”
“害,这届后起之秀太多了,许钧年龄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