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失踪的男人都不过是些普通过路的商户旅客,根本没有一个在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话到最后,他略带轻蔑意味地勾唇道:“这就是你千里迢迢从西域赶到江南来报仇所得的成果?占山为王,随意地杀害一些平民百姓,便舒舒服服地过起自己的日子来了。”
“你真的有颜面,去面对你那世上第一好的妹妹吗?”
这句轻飘飘的反问犹如一把尖刀,直直地捅进了王歧姑的心窝,如同被人扯下了画皮那般恼羞成怒。
“你懂什么!我早说过的…早说过的…让她不要去昆仑派,不要去昆仑派…可她就是不听我的!何虚白那个老匹夫,为老不尊,竟然要做出师父娶徒弟这样罔顾人伦的大逆不道之举!就连阿爹阿娘也被他蛊惑了心智,居然同意把小叶儿嫁给他…”
“你为何不阻拦?”楚留香沉声追问道。
王歧姑已然陷入了魔怔,口中喃喃答道:“我进大雪山采药去了,回来的时候,就只见到了她的自尽后的尸体…和留给我的金簪…”
“那你缘何要到江南来?”楚留香道。
她恻恻道:“我对昆仑派几次下毒,满门上下死伤过半。偏生那老匹夫运气太好,次次都躲过。他率人来攻我的万毒园,差一点我就能要了他的狗命!谁知那站后这腌货竟舍下门人,不要脸地悄悄逃了。”
王歧姑咬牙切齿地道:“我一路追赶,没想到到了这里,他就再也没有露过行踪,成了个缩头乌龟。”
“所以昆仑派灭门之祸的凶手是你?”
传功长老惊诧道,旋即叹惋:“为一人之仇,你就杀了满门上下百余口。”
她恨声怒道:“那是他们该死!这就是为虎作伥的下场!”
“所以你苦苦找寻的人就是昆仑派掌门,天阳道人,何虚白?”
楚留香出声道。他走近前去,俯身与她平齐视线,语气淡漠:“我知道他的行踪,但我绝不会告诉你。”
“你什么意思?!”
王歧姑愣神了一瞬,随即又自我宽慰般地笑了起来,“不可能,你想骗我。你是什么东西,怎么可能会知道那狗贼的下落?”
“我早说过了,瓢把子。”他说道,“在下楚留香。”
“不可能…不可能,你这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怎么会是楚留香!”
“连你刚到江南不久,都听说过香帅的名头。这样的人物,谁敢觍着脸冒充?”传功长老无奈道。
她慌了神,连忙急匆匆地膝行向前,楚留香却站了起来,一步步地往后退着。
王歧姑已然彻底转变了态度,低声下气地求道:“请香帅大发慈悲,告诉我那个狗贼所在,待我了结他,再登门谢罪,任由您千刀万剐!”
楚留香只是微微躬身,默默俯视着她,并无言语。
“哦哦,是是。”
她像是倏地反应过来,“您所中的十香软筋散解药就在我身上,稍后定会奉上。”
楚留香摇了摇头,双目轻阖,叹道:“你纵将何虚白千刀万剐,也救不回你的妹子;我纵将你千刀万剐,也救不回我的妻子。可见这“千刀万剐”没什么用处,我要来做什么?”
“至于解药,江湖上打打杀杀的日子我也过够了。你这也算阴差阳错,帮我下定了退隐的决心。”
他说罢就背身朝洪七处走去,此刻洪七的内力已近枯竭,额前冷汗如瀑,只能勉力维持,根本无法开口说话。
小叶颈间包扎的纱布浸染成了红色,她无神的双目呆呆地望着前方,双眉蹙起,齿关紧咬,一言不发,一观即知是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楚留香见状心中一痛,轻轻地抚上她的鬓发,柔情眼中流淌而出,“把小叶儿给我吧,我带她回家去。”
“不!”
王歧姑断喝一声,双目死死盯住那道翩翩身影,不甘心说道:“我有办法救她。”
“而且这世上只有我能救她。香帅,和我做个交易,我救她一命,给你解药。你告诉我何虚白的下落,并且我要你帮我一起杀了他。”
传功长老道:“香帅自出江湖以来,从不沾染血债,你这不是得寸进尺,强人所难吗?做人要知足,你快救下这小姑娘,再说其他吧。”
“要我救人,就答应我的条件。”
王歧姑面若寒霜,言语间颇有讥讽之意,望着楚留香冷冷道:“还是说,在楚香帅心中,自己的名声远比心爱之人的性命更加重要?”
洪七的嘴角悄然流下鲜血。
血液滴落在了小叶的脸颊上,温热腥气。
她心中默然,拿定了主意。
几乎是同时,四肢百骸间气力骤生。
小叶从他的怀里坐了起来。
洪七急得想喊她别离开自己的内力,甫一张口,却是哇地一口鲜血。
她在楚留香惊疑震动的注视中缓缓站了起来,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