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吵闹的酒屋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郑在玹靠在身后的墙壁上闭眼放空。
他平时酒量不错，现在却感觉有些晕。
“在铉。”
感受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仰着头睁眼看到站在旁边的车银优。
没有说话，郑在玹也不怎么想说话。
屋顶柔和的灯光落下来，隔着面前的人打下一片阴影，思绪有些迷糊，郑在玹坐起伸了个腰，扭头就看到桌子对面还在划拉手机的金珉奎。
本来聚集着几位爱豆的酒桌只留下空旷的座位。
“我以为你睡着了。”
“柾国呢？”
“在外面。”
“其他人走了？”
“早走了。”
回着手机消息的金珉奎在这时候传来意味不明的笑声，头也没抬地说话。
“已经被你吓跑了。”
拿起挂在椅子上的衣服，本来计划的下一轮酒局也泡汤。
“你的酒杯差一点就扔他脸上了。”
回完消息的金珉奎把手机扣在桌子上。
“何必呢，怎么动这么大气。”
“走了。”
没回答金珉奎的问题，郑在玹拿起蜷在座位角落的外套，准备回公司。
到门口才看到站在外面的田柾国，凑近了能闻到缠在身上的烟味。
想到紫色盒子的ESSE，被拿在那双细长的手指中，点燃的长条烟散发淡淡的葡萄气味。
问她是什么时候学会吸烟的？
昏暗灯光下崔智言的眼睛像通透的玻璃珠，目光直直地盯着他，呼出的烟雾若有若无，扑散在他身上。
可能是觉得提出的问题有些有趣，崔智言竟然低头笑起来，拿着烟的手抖了几抖没放到嘴边。
她还没笑完就做出了回答，但是嘈杂的音乐把声音覆盖，看嘴型猜不出是什么意思。
“你吸的什么烟？”
“嗯？”
田柾国被他突然冒出的问题问得一愣，皱着眉头好像真的在思索自己使用的品牌。
“……没什么。”
为什么抽ESSE？那时候他看着那个紫色渐变盒子问出这种问题。
因为没钱买其他品牌，崔智言回答。
这种坦诚的回复让他无话可说，他记起来崔智言离开S.M的时候还没成年，虽然现在还没成年。
不由得去猜想到底是谁把这种习惯传染给她，是传说中的男朋友吗？如果是的话那是谁，给未成年的孩子染上这种恶习不觉得羞愧吗？
“崔智言的男朋友有多少了？”
酒局上喝得醉得醺的亲故话语也说得含糊，有人调侃着附和，对讨论中主角抱有无所谓的态度。
“比NCT的人都要多了，是吧，在铉，NCT有多少人？”
“那孩子恐怖啊……”
金珉奎在一旁插话，那些崔智言身上的隐秘传闻，他都要从别人的话语中了解。
“想和她交往的人能挤满蚕室，被她甩过的人也能挤满蚕室了。”
“开什么玩笑，蚕室能装下几万粉丝……”
玻璃酒杯上挂着水珠，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了崔智言冬天伸在袖子外的指尖，握在手心也是凉的。
谈话内容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男爱豆们浅薄低俗的欲望显现，哪怕对方还是未成年爱豆。
在他不在的地方，会有多少人这样讨论她？拥有着这种传闻，又会遇到什么样的骚扰？把她当作目标一样炫耀，得不到就不遗余力地诋毁，想问崔智言何必把自己放到这种境地，却发觉自己发送给对方的简讯也像一种骚扰。
莫名觉得胸闷，想反驳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替她说话。
在S.M过生日的那一天，崔智言在众人面前毫不留情地给了他难堪，他却只能小心地收拾起地上的蛋糕给别人解释是误会。
亲密的人也能说出最伤害彼此的话语，李泰容安慰他是误会解开就好，崔智言那孩子会耍性子，毕竟还是小孩子。
那时候他也是这么想的，结果误会还没来得及解释，崔智言就离开了S.M。
在酒桌上难得沉默，察觉到金珉奎偷偷瞄了自己几眼，饱含探寻的意味，传说中崔智言和自己交往过的消息只有他当了真，这种事到底是谁告诉金珉奎的？
没把亲故的试探放在眼里，郑在玹也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好像看起来真的很平静一样。
但是把只剩下冰块的酒杯摔到对方身上的时候，郑在玹明白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吵闹的酒屋瞬间安静下来，冰块撒了一地，酒杯变成碎片。
狗崽子，不会说话就闭嘴。
看着对方不可思议的眼神，胸腔突然舒畅起来，他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