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竹轩起火,剧烈的火光几乎映红了晚霞。
于此同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偏门走出了丞相府,燃烧的晚霞给他的衣襟镀上一层热烈的色彩。袖间都是烈烈热浪。
他手里只拿一个卷轴,身后火焰冲天。
单雪行和程巾纶已经启程。
程巾纶怎么看单雪行怎么不爽,他只是瞟一眼,然后就挪开眼去。
似乎单雪行是什么脏东西。
单雪行也是有趣逗弄他,就非要和他说话。
“程大人,为何对我总是冷眼相待呢?你我也算是同僚,而我还挺欣赏程大人的才华。”单雪行这时候明知故问说。
她心里想的是,程巾纶只怕恨死她了。她就是非要玩这么一下。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各为其主自然没有共同的语言了。”程巾纶这时候说。
他眼里透露的是对单雪行的嫌弃。他想着,反正单雪行也没有多少好日子活了,这一回抄完丞相府,接下来的可能就是抄摄政王府了。
“怎么会不相同呢?咱们都是为了陛下!还有啊,我就不一样了,我总觉得程大人有一些眼熟。难不成我们之前是见过的?”单雪行悠悠说。
程巾纶说到这个事情就有些怒火中烧,一想起之前单雪行对他做的那些个事情,真是不枉费奸臣这个头衔。只怕她在没人的地方,没少干这样子的坏事情!
都说狗改不了吃屎。他还就不相信这单雪行只对他做过这样子的缺德事情呢!
“难不成我们之前见过?”单雪行此时眨巴眼睛问道。她心里有一种暗爽的感觉,她猜程巾纶果然是认不出来她就是先生的,要不然这时候早就变成嘤嘤怪了。只是不知道以后他知道自己就是先生,表情会怎样裂开?
果然程巾纶此时横眉冷对,说:“我倒是记得单大人,只是单大人贵人多忘事,忘记了罢了。所以才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他并不想给单雪行好脸色看。若不是陛下命令在先,他现在就和单雪行打起来了。至于为什么是打不是理论和对骂,问就是之前他理论过,也骂过,但是都不是单雪行的对手。
这奸人就是嘴皮子利落,横杀八千兵众也是绰绰有余。于是,凡是朝堂之下,他都懒得辩论,直接就动手。
只是有一点悲催的就是,他甚至也打不过单雪行。
程巾纶摇头,心道不想了不想了,想多了心里郁卒。
“我们之前见过吗?天呐!不会吧不会吧,你说说咱们见面是什么场景,我回忆回忆?”单雪行此时故意惊讶说,一脸仔细辨认的模样。
这时候程巾纶就看着单雪行,微微扬起头说:“那单大人就好好想想,我们之前在哪里见过面了?”
他撇开眼去,才不好意思说当初见面的丢脸场景。
偏偏单雪行并不打算放过他。于是她一拍脑门,惊讶无比地说:“我记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跳河的!说起来咱们也在考场见过一面。”
程巾纶板着一张脸,没想到自己当初一时想不开,如今却成了自己的人生黑点。他真的很想删除这一段时间。
单雪行此时还凑过来一张脸,一脸认真说道:“难怪说扬眉吐气,这人高中之后就一扫之前的丧气相,顺眼不少。”
“单雪行!”程巾纶怒道,他恨不得手撕这单雪行。
单雪行其实就是让他知道这人还是不能想不开的,这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如今只怕这程巾纶感悟颇深了。于是她就放过了他,只是哈哈大笑。
程巾纶此时额头青筋直跳,单雪行如此可恶!不过很快他就看开了,反正她也是秋后蚂蚱蹦跶不久了。
于是两人的谈话陷入了沉默,此时车轮咕噜噜转动,演道一片安静。
周围的百姓知道了皇城的动荡,这几日都躲了起来,基本没有人敢出来晃悠。
车马行至半路,忽然有一个小兵跑来道:“报,丞相府起火了。”
“什么?!”程巾纶心头一惊,连忙策马跑去。他担心的自然就是这罪证毁了。
单雪行闻言也担心王若客的罪证毁于火海,于是连忙跟了上去。
只是到了丞相府门口的时候,士兵出来说是丞相府的客舍起火,但是因为施救及时,是烧了一座客舍。
“你装什么?”程巾纶看见单雪行担心的表情,于是不以为然地说道。在他看来,单雪行肯定巴不得丞相府烧个一干二净,那样子不正好洗脱嫌疑吗?
单雪行懒得和他争辩,兀自走进去。只是一看,她就悟了,神态顿时就悠哉悠哉了下来。
这烧的是竹轩,也就是白凉曜住的地方。
白凉曜是小皇帝的人,如今功成身退,一点也不惊讶好吧。
只是有一点单雪行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这程巾纶对着完全不知情?不过想来也是,小皇帝谨慎,才能走到现在逆风翻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