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燕被推进铁笼里,铁笼在鬼子的推动下,渐渐向河中央靠近。
副官文介嘲讽,“你想以一个英雄的身份死去!偏不如你愿,你们华国人对不守妇道的女人的处罚是浸猪笼。如今便让你尝尝浸猪笼的滋味。”
笙燕不屑地闭上眼,一阵汽车发动机轰轰作响。
那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她的目光。河水浸湿她身上残留的布料,凉彻心头的寒意在身上蔓延。
见到来人,她释怀地笑了,千言万语夹在两人相触的眼神中。
傅澹玺用尽所有理智压住心中的冲动,双手被衣袖掩住,无人知道他的手背已经被抓出道道血痕。
笙燕的胸腹已经被淹没,她无所顾忌地放声大笑,“我是为了华国而死的!无数华国人和我一样,为国献身!无惧无悔!”
傅澹玺看到一个已经没有人形的笙燕坐在铁笼里,心中的怒火被点燃。他知道,笙燕被抓住一定是酷刑狠罚!他知道,笙燕什么都不说一定会招来更重的刑罚!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可他还是推着笙燕去做了替死鬼!
笙燕在埋入水中的前一刻,仰天长叹,“我不怨你!”
“华国必胜!”
所有的声音被水吞没。
在场的人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只有傅澹玺咬着牙抓破了指节皮肤,额头不断冒出细汗,额间青筋一根根暴起。他知道,她不怨他!
他宁可笙燕怨他,恨他!
可她到死都不怨他!
田中文干看着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的傅澹玺,满意地拍打他的肩膀,“回去吧。”
傅澹玺坐上车,鬼子们都走了。他才在车里无声流泪,“是我害了她。”
副官说,“已经按您的安排在下游布置好绳索,一定能救下夫人的。”
他艰难地闭上眼睛,“避开鬼子,必要的时候直接撤退。”
“是。”
可惜,他们在下游打捞了两天,并没有拦住铁笼。
看来铁笼沉在了河道里,鬼子在河边不断巡逻,试图抓住前来收尸的同伙。
傅澹玺的双手被纱布包着,他叹了口气,“不找了。准备下一步行动。”
牺牲是难免的。
两年后。
笙燕终于从那块冰凉的寒玉床上起来,久违的地面,踩上去的那一刻,她心里终于踏实了。
“大夫,我好了!”笙燕走到门前,迎着太阳伸了个懒腰。
一身白衣的大夫拿着喷壶给地上的草药浇水,“好。”
笙燕揉了揉眼睛,大夫的模样怎么都看不清,只能看到他的轮廓,一身白衣,还有满头白发。
笙燕能看清他衣服上的花纹,却看不清他的脸。能看到分别的五官,可是五官怎么也凑不到一起,看不清整体的样貌。
她迟疑,“我的眼睛好像坏了。”
男子放下水壶,白色长袍在药草上掠过。
他缓缓靠近笙燕,仔细看她的眼睛,明亮纯粹,没有丝毫杂质。
“没事,养养就好。”
笙燕点点头,拿着水壶浇水,大夫救下她,她要想办法报答。
大夫不喜欢说话,日常最喜欢拿着一本书斜躺在躺椅上,躺椅摇晃,他的身形跟着摇晃。
笙燕看不清他的样貌,却知道他靠在椅子上慢慢摇晃的气质无与伦比,仙气飘飘。
笙燕在他居住的地方帮忙做事,日子慢慢悠悠地过去,她踌躇地问,“现在是什么时候?鬼子打到哪了?”
白衣男把书合上,心念微动,“鬼子正在战略防守,华国集结力量,全面反击。”
“全面反击!”笙燕欢欣地跳了一下,“太好了!鬼子一定能被我们打跑的!”
她回头看了下看不清面容的大夫,弱弱地说,“我想去抗鬼。”
大夫从来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说话做事温柔体贴,笙燕在他的面前却毫无气势。
白发男子说,“你好了,自己决定去留。”
笙燕背着包袱下了山。
远远望去,山高水远,缥缈无人烟。
多谢大夫,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转身一步步走向远方。
山影消失在她的背影中。
道童背着竹筐,对着站立在山门的白衣男子说,“等待,很痛苦吧。”
仙人负手而立,“是希望。”
“仙人为何不留下她。”
“她的命不在此处。”
“仙人还要等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目光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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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辗转,笙燕跟着部队从南到北,从北到南。每当她要去寄信,战斗的号角已经吹响。她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