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易玖相对而立的蔡国公只觉得双脚发软,脖颈发凉。
出言辱骂天家郡主!
这事也就只有她那被老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孙女才干得出来——
兔崽子!
等过了眼前这关,看她不剥了她的皮!
她正暗暗发狠该怎么惩处不肖子孙,就听头顶传来康平郡主阴恻恻的声音:
“老国公,我瑞王府满门上下的王八,你来说说,我皇祖母,算个什么?”
“自然也是老王八!”易琳恶狠狠地盯着辅国公,掷地有声道。
前世就是这老贼领着人闯进了瑞王府……
“小祖宗,你不要命了!”
柳侧君吓得一个激灵,猛地捂住女儿的嘴:“这是你能说的么!”
你以为自己跟那煞星一样,深受皇宠呐!
为父吐得死去活来才盼来了你,可是连个玉牒都没混上……
柳侧君心酸至极,窥向易玖的目光又幽深了几分。
“怕什么!”易琳用力扒拉下父亲的手,冷笑:“这可是她蔡家小孙女说的!”
“不,不不不!”
辅国公脑子“嗡”的一声炸了起来,豆大的汗珠往下砸:
“二小姐可别红口白牙诬陷我蔡家,老臣历经三朝,一心为国……”
“呵!我诬陷她?”易琳挺直了小胸脯,立在长姐身边,嗤笑道:
“国公爷可见是年老了——
太学里的学生有一个算一个,可都听得真真的,本小姐如何诬蔑得了她?”
“我,我……”
辅国公又气又急。
冤孽哦!
这么大的事,都下学半个多时辰了,怎么没听人跟她提起……
好歹通通气,让她补救一番吧!
拖了这么长时间,蔡家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女皇如何看待她?如何看待皇后?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儿子从宫中传出来的话,辅国公顿时有种大厦将倾的恐慌感!
他正兀自心惊肉跳,就听一阵马蹄声传来。
“陛下有旨,命辅国公速速进宫——”
完了!
辅国公双眼一黑,被内侍们抬着走了。
恶气已出,接下来就是考验老母亲哭功的时候了,易玖挥挥手,带着人心满意足地走了。
围拢成群的看客们纷纷以袖遮脸,带着沉甸甸的瓜逃也似地散了个一干二净。
人去楼空,面对着满地的狼藉,蔡世子茫然无措地看向仓皇赶来的父亲:
“何至于此啊,父亲,不过是句童言稚语!”
蔡正君愕然抬头,看着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女儿竟懵懂无知至此,顿时痛哭流涕:
“惯子如杀子!妻主,为夫有罪,有罪啊!”
辅国公府众人哭天抢地。
中宫。
得了消息的蔡皇后惊惶之下忙使唤碧霄帮自己摘去簪珥珠饰,散开头发,换上雪白素袍。
等她一通忙活完,刚跪到宸华殿外时,就听里面传来女皇冰冷至极的声音:
“……辅国公府嫡孙女辱骂皇室,藐视天威,实乃大逆不道,按律,当株连三族。
念其年少不谙事,祖母又是三朝元老,劳苦功高,便废去蔡氏国公身份,降为伯爵,就叫忠义伯吧!
忠义伯,你可不要辜负了朕这‘忠义’二字啊!”
忠义伯如遭雷击,还未待她哭求,就见全志英急急从外面走进来,低声道:
“陛下,皇后跪候在殿外,脱簪请罪,刚刚不知怎的竟昏了过去。”
女皇转身看了眼正伏地叩首的忠义伯,半是怜悯半是叹息:
“皇后身子孱弱,得好好静养!
全志英,晓喻六宫,皇后凤体欠安,暂由云贵君执掌凤印,掌管后宫事宜。”
“陛下!”
忠义伯骇然:“不可啊,中宫未曾失德,乍然褫夺凤印,恐引发前朝震荡啊!”
女皇倏地转身:“忠义伯这意思是皇后干政,串连前朝?”
“不不不,臣绝无此意……”
“行了!”
女皇不耐烦听她啰嗦:“全志英,把忠义伯好生送回去!”
碍眼的被送走了,女皇径直进了偏殿。
瞥了眼双眼肿成桃子的小闺女:
“现在满意了吧?都要娶儿媳的人了,还整天哭哭啼啼的,成什么体统?”
难道阿玖会嫌弃——
“女儿这不是气不过么!”瑞王趴在软塌上,委屈巴巴地看了眼女皇:
“骂我两句倒没什么,可她蔡家是什么东西,竟敢辱骂阿娘,女儿哪能轻饶了她们!”
一通好话说完,见女皇面色微霁,瑞王打蛇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