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手机掉在地上。夏知轶不寒而栗,顿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上后脑勺。
她慌不择路地逃走,全然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全世界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呼啸而过的风声,摩肩接踵的人流,喧闹刺耳的声音,一切都静止了。只能清楚的听到“扑通扑通”慌乱的心跳声,听到血液沿着血管穿梭回流的凝固声。
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直到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一片混沌中,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低声呢喃,继而又放声呐喊:你怀孕了!怀孕了!
夏知轶强撑着走到医院门口,她呼吸急促,大口喘着气,浑身绵软无力,瘫倒在地。
眼泪在此刻决堤。
大滴的泪珠颗颗分明,夺眶而出,是懊悔?是自责?还是不甘?她也搞不明白,只把头深深地埋在手掌之中,她痛苦地发泄着,任由情绪的潮水肆虐,将她淹没。
周远航到宠物医院扑了个空,这才知道夏知轶扭伤的事情。匆匆赶来医院,找到她时,小小的人儿正紧紧蜷缩,像一只受惊的鸟儿轻颤着。
他的心被撕扯着生疼,快步走上前,将夏知轶环腰捞起,放进车子后排。
一路无言。
周远航双目沉沉地盯着镜子里的夏知轶,她乌黑的长发凌乱,随意披散着,眼皮红肿,睫毛上还挂着星星点点的泪珠,像夏天晨起花瓣上的露水,只需手指轻轻一碰便簌簌的掉下来。此时大概是哭累了,枕着手臂睡着了。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这样的夏知轶,印象中她一直都是明媚的,开心的,眼角唇边不说话也含着盈盈笑意。周远航嘴几乎抿成一条线,深邃的眼神黑不见底,暗藏着山雨欲来的平静,不动声色地调转了方向盘。
夏知轶懵懵懂懂地被周远航搀扶着坐定时,才发现这应该是周远航的家,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客厅家具寥寥无几,更显得空旷侘寂。脑海中浮现出刚才的失态,她双手支撑沙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反被一双大手按了回去。
周远航将她受伤的腿平放在沙发上,取出冰块自然地开始冰敷。
夏知轶看着脚踝的肿胀肉眼可见的消了不少。
“医生怎么说。”男人的声音不紧不慢。
夏知轶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拍x片就跑了,说话的语气中带了些不自然:“医生说没有骨折,恢复两天就好了。”
周远航的视线在她脸上放了放,又落回到脚踝上。
夏知轶失去的理智差不多一点点回来了。她看着眼前的场景,嘴唇讷然张了张,想必他已经知道自己是怎么受伤的,那后边的事情要怎么解释。
空气中安静的令她无所适从。
电话铃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夏知轶看着有点熟悉的号码,一时茫然,按下接听键。
“你没拍片?”波澜不惊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
是苏重打来的。
十分钟前。
夏知轶离开诊室后,苏重安静敲完手边的病例,抬手看了下时间,给影像室拨过去。
“你好,我是骨科苏重。”
“苏哥,有病人着急要结果吗?”
“恩,有一个,劳驾你帮我查一下,叫夏知轶。”
“好的,稍等。”一阵窸窸窣窣之后,那边的声音带了些疑惑,“苏哥,她的号已经叫过了,人没过来。”
“哦?”苏重有些意外,不动声色地回道:“这样啊,麻烦了。”
苏重放下电话,双手交叉着抵在前额。总感觉今天的夏知轶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他踱步到镜子前照了下,镜子里男人白衣冷面,眼神俊冷,一切并无异常,那应该不是他的问题。
他回想,好像是上次出差回来小师妹对自己就像换了一个人。
出差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呢?
苏重手指交叉,双手食指无意识地对碰,努力回忆着。
那天苏重跟着导师开了一天研讨会,刚回到酒店宇文晴就吵着要去泡温泉,走到楼下看到夏知轶班级应该是正在聚会,一大群人喝的都不少,夏知轶起身去拿酒,走路都在跌跌撞撞。看她一个趔趄要摔倒,他跨步上前扶着她的时候,有人认出了他,他不想扫兴,陪着喝了几杯,后来……
后面的记忆中断了,就像凭空被人抹去了一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实在不得而知。
但他可以肯定,小师妹的态度绝对跟后来发生的事情有关系,不然从前一口一个“苏重学长”的小姑娘怎么看自己的眼神像陌生人,甚至是,仇人。
他烦躁的起身,在诊室来回踱步,拿出手机,找到[铁铁]。
【苏重】怎么没去拍片?
一个小红点赫然出现。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苏重握着手机的手停在半空,一脸懵,这是给他拉黑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