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连续几天盯着苏重,到最后一天时他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老板让盯得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但是老板交代的任务就一定有他的道理,陈铭不敢迟疑,随时向周远航汇报着动态。
第一天。
——早上七点二十,苏重出门上班。
——白天全天在骨一科出门诊,中午没有午休,跟团队一起为患者制定手术方案。
——晚上九点,苏重下班,在小区健身房锻炼两小时,之后回家未外出。
第二天。
——早上七点二十,苏重出门上班。
——白天在科室值班,晚上夜班手术。
第三天。
——上午查房,中午十二点下班和科室主任前往参加南城市骨科学术巅峰论坛,晚上十点应酬完毕回家。
第四天。
——重复第一天的作息,只不过全天手术。
——这几天没有任何异性到家或者医院单独找过苏重,外出就餐、健身也都是一个人。
陈铭有点不确定了,他感觉自己像在做感动省城人物跟踪汇报。次日清晨他在车里醒来时,收到老板的信息,言简意赅,符合他高高在上的气质。
——撤。
周远航看着苏重这几天的行程,陷入了沉思。整整四天了,宇文晴都没有找过她男朋友一次,他找人打听过了,宇文晴人也在南城。这就比较反常了,小情侣同城却好几天都不见面,只有一种可能。
他们分手了。
周远航自己也被这突然冒出来的想法震惊了,他神色骤变,脸上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迈起大长腿快步走出办公室。
陈铭目送着周远航离开,后者掀起的气流拍在他脸上,他下意识把手放在脸上,怎么还有点疼呢。
周远航顿了顿,拿起手机,给宇文晴发去消息。
——今天中午有空吗?请你吃饭。
……
宇文晴和苏重是公认的青梅竹马。
两家父母本就是世交,又是邻居。他俩从小一起长大,苏重年长宇文晴两岁,从会说话开始,宇文晴就像个小尾巴,天天粘在苏重身后“哥哥”“哥哥”地喊个不停。
宇文晴上了幼儿园,第一次离开家嚎啕大哭,苏重用圆嘟嘟的小手抹去宇文晴脸上的泪珠;
宇文晴上了小学,苏重每天都把她送到教室门口,班里女生歪着脑袋问她:“为什么你的哥哥姓苏?”;
宇文晴上了初中,初一整个年级都知道,初三的学霸校草苏重每天会皱着眉给她补习数学;
他们一起读了幼儿园、小学、初中,直到宇文晴高一时,苏重考上了南城医科大学的本硕连读。
宇文晴知道苏重肯定会选择学医,他从小就在父亲的书房里翻阅各种晦涩难懂的医学文献,在同龄人都疯狂追捧偶像剧的年龄,苏重如痴如醉地沉浸在各种医学纪录片里。他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长大了也同样的高不可攀。医院里没有人阴阳他是院长的儿子,他的业务能力足以打破所有的质疑。
而宇文晴则完全不同。上小学时成绩还勉强算跟得上,到了初中她的理科成绩简直一塌糊涂。她的父亲,当时南城金橄榄集团的董事长,现实版的“桃李满天下,自家结苦果”。后来青春期的她越发出落的美艳动人,再加上各种乐器舞蹈傍身,高三艺考超水平发挥,侥幸进到了南城大学艺术表演系。
宇文晴自己也不确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苏重的。
也许是从小习惯了每天有他陪在身边的日子,也许是他和身边追求自己的男生都不一样。总之,即使没有多巴胺飙升的真情告白,没有缱绻心动的浪漫约会,仿佛一切都像是顺理成章,大学的最后一年,宇文晴和苏重懵懵懂懂在一起了。
自从上次和苏重在酒吧分开后,宇文晴就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她虽然喜欢苏重,但也是有点大小姐脾气在身上的。
百无聊赖地在家躺了好几天,正想着今天要约哪个小姐妹出去喝酒,周远航的微信蹦了出来。
正中下怀,宇文晴手舞足蹈地回复着。
——好啊好啊,地点你定。
——“苏山云顶”吧。
——【位置】
她秒回一个ok的手势,翻下床化妆去了。
宇文晴到达餐厅时,周远航已经到一会儿了。周氏在这里有私人雅阁,侍者一见到宇文晴就把她领了进去。
此时,周远航正在小口品着茶,看到宇文晴进来,他朝向侍者点点头,示意可以上菜了。
宇文晴大大咧咧地坐下,笑脸明媚:“周少,你这留学回来也不说请大家聚一聚,想见你一面都不容易。”
周远航只是笑笑,没回答,问道:“宇文老师呢?他还好吗?”
宇文新是宇文晴的父亲,早年在大学任教,偶然的机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