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凤被黄家派来的人抬走了,李家这边却是终于松了口气。
被关在屋里日夜哭闹不休的李秀芬这会儿也没声了。
李老婆子扶着一把老腰,关好院门,便急不可耐地要去放自家闺女出来。
家里的其他人看着,也没拦着,就连平时最爱看热闹的朱氏这会儿也是一脸恹恹的,毫无精神。
前几天下暴雨,他们家忙着抢收地里的稻子,几乎整夜没合眼,农忙好不容易告一段落,被关在屋里的李秀芬又整日整夜哭闹不休,吵得他们根本没法休息。
现在李金凤被黄家的人接走了,李秀芳终于能死心了。
“啊!不、不好了——”
就在众人准备去休息时,李老婆子的惨叫声从屋里响起。
“闺女啊,你咋想不开了,你这是何苦啊……”
李老婆子坐在李秀芳身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而李秀芬昏迷倒地,旁边是摔碎的碗,右手握着一块碎瓷片,左手腕上血迹斑斑。
“别嚎了!快去找周郎中来!”李老爷子进屋见到这一幕,吓白了脸,连忙吩咐自家二儿子李守财赶紧去找郎中。
“哎呦,咋弄成这样了!”朱氏进屋看到这满地的血,也是吓了一大跳。
孙氏看着李秀芬身上那刺目的红,嗫喏了两下嘴唇,却是没说话。
她没想到,李秀芬竟然闹得这般大,拿自己的性命相逼……
“秀芬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老婆子我只有你这一个闺女啊……”
李老婆子的哭嚎声响在耳侧,孙氏原本还有内疚的心思顿时消了个干净。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眼神逐渐变得冷硬起来。
可怜她干什么,自己曾有也有过孩子,不照旧被这对心狠的母女踹没了。
……
李秀芬割腕自杀的消息,如风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玉河村,成为众人饭后谈论的话题。
“哎,这老李家造孽啊……”
赵大嫂在院子外烧着窑炉,跟姜未谈论起这事儿也不禁觉得唏嘘。
“那人救回来了吗?”倒是边上敲锤着砖块的刘大刚很是担忧地问了一句。
“听说周郎中来看过,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
姜晓晓捧着一本《针灸甲乙经》看,闻言也忍不住道:“碎瓷片割了手腕,只能没伤到经脉,应该没事。”
李秀芬毕竟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姑娘,再怎么意气用事,也不敢真的下狠手割断自己的脉搏,最多割破皮肤,流了些血,看起来恐怖些而已。
“哎,晓晓,你在看啥书啊,那书咋那么厚?”刘大刚注意到姜晓晓手里捧着一本比她脸还大的书,很是感兴趣地往她这瞅了一眼。
“呃……是、是那位江少爷送的,我也不知道啥书,就随便看看。”姜晓晓随口答道。
她娘给的这些书,这个世界基本没有,在永安县更是见都没见过,倒不如全部推到江喻身上,反正对方是从京城那样的大地方来的,出现些没见过的书也情有可原。
“哦,原来是这样,那位江少爷出手可真大方啊……”刘大刚艳羡地看了看姜晓晓手里的书。
那书的封面是鎏金的,明亮而有光泽,一看就价值不菲。即使他不认识上面的字,但他也能清楚地看到姜晓晓翻开的那张书页上,用鲜艳而明亮的颜色清晰绘制着人体的奇经八脉。
他真的从未见过这样的书,不是书斋里卖的白纸黑字的书,而是有图有字,那图上的人就跟真实的一样,也不知用什么颜料画的……
“对了,大刚,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姜未岔开话题,“明天我家就要盖房子了,你能帮我找些人手过来帮忙吗?”
“盖房子?”刘大刚眼前一亮,注意力瞬间被转移走,连忙道:“当然行啊,晓晓娘,你要多少人手?”
姜未想了想,便道:“至少三十多个,越多越好。”
她家盖的房子大,人少了怕忙不过来。
言罢,她又补上一句:“盖房子的事马虎不得,大刚你多找些手脚勤快为人老实的来,我给开一天三十文的工钱。”
“行,我今天下午就去给你找!”刘大刚拍着胸口,满口答应了。
三十文一天,这可比在镇上码头扛一天大包的工钱还要多,多的是有人来。
姜未也便放心交给他了。
刘大刚最熟悉村里的人,哪些人老实能干,哪些人惯爱偷奸耍滑,他基本一清二楚,这件事交给他,她放心。
此外,姜未又请了秋莲娘来,让她和赵大嫂一起过来帮忙做几天饭,专门负责这些工人的吃食。
到了第二天,泥瓦匠郑师傅带着一行车队,浩浩荡荡地进了玉河村。
姜未早早等在村口,领着郑师傅朝自家去。
村里人听到动静,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