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沈确淡声开口了：“蜡烛发出的光能填满整间屋子。”
姜晓晓：“……”
看着沈确慢条斯理地说出这话，姜晓晓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这家伙套路了。
他一早就知道答案！
“行吧。”姜晓晓把手中的毛笔搁下，“你要我做啥事？”
沈确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推至她面前：“帮我送一封信。”
“送给谁的？难道是江哥哥？”姜晓晓忙凑近一看，信封上却并没有写任何人的名字。
“寄给谢成。”沈确倒是一脸坦然，“就是京城派遣而来的刺史谢大人。”
“啥？！”姜晓晓满脸不可思议，“刺、刺史谢大人？？”
就连一旁的姜未也面带惊讶地看向沈确，疑道：“你要寄信给他作甚？他先前不是还派兵来捉拿你么？”
“那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沈确勾唇轻轻笑了下，“昔年谢辰落魄之时，被沈大将军救过一命。”
救过一命？
姜晓晓闻言愣了愣，她知道沈确口中的沈大将军就是他的父亲，既然有过命的交情，那他派兵来是为了……
“杀我的那群人是京城派来的。”沈确垂下眼帘，看向自己的手掌，上面的伤痕已经结痂，“谢大人得知消息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所以才故意说永安县县衙窝藏罪犯，其实是想派兵变相保护沈确……
姜晓晓心中逐渐了然。
“沈大人，你是不是已经忘了？”这时，姜未冷笑着开口，“你这条命是我家救回来的，你已经答应做我家的奴仆，实在不应该再与外界联系。”
沈确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自然，这是我答应过的事，不过……”
他瞥了眼边上的姜晓晓，道：“做人也要愿赌服输才是。”
姜晓晓：“……”
好啊，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姜晓晓二话不说捡起桌上的信封，塞进自己的怀里，而后才道：“沈大人，放心，我姜晓晓是个愿赌服输的人，信我一定会帮你送到，不过你得告诉我一件事……”
“你想问黄家的事，对吧。”沈确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润过嗓子之后才缓缓道：“我来永安镇，确实是为了黄家。”
姜晓晓知道沈确要说正事了，立即坐正了身子。
“想必你应该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黄家的祖上是京城为官的，即使搬迁到这个小地方，有些势力也是官府无法得罪的。不过，我已经找到了对付他家的法子。”
姜晓晓眼睛亮了起来：“什么法子？”
沈确微微一笑：“怎么，你也想参与进来么？”
姜晓晓一噎。
她及时地闭紧了嘴，她可不想再被沈确套路了。
“你难道不想对付黄家么？”沈确却开始循序善诱起来，“黄家恶贯满盈，坏事做尽，想必你应该也猜出你们村的小孩是被他捉了去，万事皆有报应因果，他家做了这么多伤心害理之事，难道你就愿意这样放任而去？”
“我、我……”姜晓晓有些犹豫。
“晓晓，时候不早了，该去睡觉了。”
就在这时，姜未突然起身走过来，两手抱起姜晓晓，直接走出了屋里，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沈确。
……
第二天，姜晓晓和自家娘亲早早就坐上了马车，去镇上。
当然，按照姜未说的，去镇上是为了送货到肥皂铺子，送信只是顺带的。
到了铺子的时候，时候还尚早。
姜晓晓走进铺子，就看见坐在柜台后面的范中永正捧着一本书看。
他看得很认真，姜晓晓走近他也没发现。
“咦？”姜晓晓看清他手中的书，是科举考试的四书五经。
“啊，晓晓，你来了？”范中永听见动静，这才反应过来，忙将手中的书倒扣在柜台上。
“不、不好意思，我知道我不应该在工作的时候做私事，下次不会这样了……”
姜晓晓笑了笑：“没关系，左右现在也没有客人。”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范中永倒扣在柜台上的书，问道：“范叔，你……还想继续考科举吗？”
之前范中永来应聘的时候，他虽带着落榜后的落魄，但背上却依然背着那个书箱。
读书人，即使落魄到那般境界，也不会变卖他们的书。
“我……”范中永似乎是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沉默了下来。
姜晓晓便笑了笑，声音温和地道：“没关系的，你就算以后要离开，我们也不会怪你，人活着这一辈子，理应就是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过，你离开前，可要提前跟我们说哦，我和娘亲也好提前做准备，唉，像你这么认真敬业的账房先生可不好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