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晚风习习。
夜色越是深浓,明月越是发亮。
不过须臾,霜雪一般的银白色就洒满了玉河村。
孙氏趁夜偷偷溜出李家,沿着村里的小道朝某个地方跑去。
途中,她不安地频频回头。
她总感觉有人偷偷跟在自己身后。
但回头一看,却什么人都没有。
大概是自己太紧张了……
孙氏默默安慰自己一番,然后加快脚步,一路到了玉河村的山脚下。
她来到山脚下一处隐秘的角落里,蹲下身就开始用手刨土,没一会儿就刨出一块烧焦的蓝色破布。
见到这块破布还在,孙氏心中那块大石头这才落地。
还得多亏李老婆子天天逼她在灶房干活。
不然,她也不会发现这块被丢进灶膛里烧掉一半的蓝色破布。
她偷偷私藏了下来。
然后借着上山挖野菜的机会将这块破布埋在了这山脚下。
没想到,这块破布竟然真的有用到的这一天。
云缨啊云缨,有了这块破布做证据,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孙氏冷笑一声,迅速将破布塞进怀里,然后起身,准备回家。
当然,她不会将这块破布公之于众,这对她没好处。
李守德和云缨这两个人渣卖了这么多的女娃子,一定赚了不少钱,拿几十两买她手里的破布应该不会心疼。
有了这笔钱,她就能带着凤丫头顺利跑路,以后生活也有个依仗。
然而,一转身,她就对上了一张阴沉的面容。
孙氏吓了一跳,尖叫声差点脱口而出。
好在,她及时抑制住了。
李守德那张脸,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孩子她娘,这大晚上的,你不好好睡觉,跑出来干什么。”
说话间,他的目光直直落在孙氏胸口处。
“没、没干什么!”孙氏有些心虚地捂了捂自己的胸口,“你、你才是,为啥偷偷跟踪我!”
“我……”李守德背着手,手中握着大石头的手指一寸寸收紧,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我出来找云缨,她一直没回家,我很担心。”
自然,他不是担心云缨的安全。
而是怕云缨跑了。
“哼,你担心她,来找我做什么!”孙氏一听这话就不禁恼怒涌上心头,上手一把推开李守德就走。
李守德被她推了一个趔趄,也不气,只是脸色沉沉地问了一句:“孩子她娘,我再问你一遍,你大晚上的出来干什么。”
“我出来干什么关你啥事!”孙氏头也不回头地道。
她怒气冲冲地一直往前走,似乎连看一眼李守德都嫌晦气。
然而,就在她硬着头往前走的时候,一块大石头从身后狠狠地砸在她的后脑勺。
孙氏两眼一翻,只来得及看一眼李守德那心狠而又残忍的眼神,然后就彻底不省人事了。
一阵夜风吹来,渐渐吹散了空气中残留的血腥气。
某处僻静的树荫下。
李守德补上两脚,将脚下的土彻底踩实,平平整整的,周围的血迹也被他用土结结实实的盖上,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临走的时候,他还是回头最后看了眼那树下。
那棵树高大而茂盛,连月光都照不到。
你就一辈子在下面长眠,跟那些树叶一起在土里慢慢腐烂吧……
李守德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走后没多久,不远处的一棵树后。
赵二狗死死捂着自己嘴巴的手这才缓缓松开。
他大口喘息两声,整个人瘫软在地,他身边放着半堆捆到一半的木柴。
但很快,他又重新振作起来,双脚打颤着来到那棵树下……
……
第二天,天色大亮。
村里就闹腾了起来。
村里的人纷纷往村里那棵大槐树下赶去。
“这是咋回事?发生了什么?”赵大嫂原本要去姜家干活,一出门看到这一幕,不禁拉住村里的一个妇人询问。
“是老李家的那个新媳妇儿,她被吊在村里的大槐树下……”那妇人匆匆说了几句,便急忙跟着人群走了。
“娘,咱们过去看看吧。”春芽兴致勃勃地道。
赵大嫂原本是不感兴趣的,她心里惦记着姜未安排给自己的活计,但一听被吊在大槐树下的人是云缨,是老李家的人,她就点头道:“走,去看看。”
母女二人赶到大槐树下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上了不少人,几乎大半个村里的人都来了。
云缨被粗实的麻绳吊在树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呜呜呜……别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