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从掌柜的到伙计,嘴皮子都利索,说话不但快还带着节奏,听起来似乎唱歌一样,格外悦耳。
这时代,经商是门手艺,当伙计更是门手艺。伙计不是谁都能当的,掌柜的要先看后生的长相周正与否,机灵与否。然后进门是三年的学徒,磨练心性。稍微心眼不正的,吃不了苦的都留不下。
后厨的规矩更多了,三年学徒,三年配菜,三年切墩儿,十年之后才能掌勺。而且往往一干,就是一辈子。
饮食是入口的东西,最忌讳的就是不干净,最忌讳的就是家里厨子伙计不上心。一家老店,经营几十年,靠的就是小心谨慎还有好手艺,换来的金字招牌。做生意的人,挣的是买卖辛苦钱,可不是昧良心的钱。
“在这吃饭,可比宫里有趣了多了!”朱允熥笑着说道。
可是,他这话却无人应答,只有王耻跟着笑笑,其他的侍卫们依旧两眼炯炯,警惕的看着四周。
“出宫了,放松一些,别这么绷着!”朱允熥端茶喝了一口,“不然,这顿饭孤也吃的不痛快!”说着,又笑笑,“这茶不错,比宫里的好!”
“殿下觉得好”王耻凑过来笑道,“那奴婢回去就和尚膳监的人说,让他们去采买!”
“别折腾了,不过是没喝过才觉得好喝,一会回去的时候买一些就是了。”朱允熥喝茶笑道。
他要真是开口让宫里的人采买,这事就大了。
这时,门外那酒楼的堂头,又拎着一尾活蹦乱跳的鲜鱼进来。
“贵客,您瞧!”那尾鲜鱼,在堂头的手里不住来回扭曲挣扎,堂头笑道,“这是从西湖运来草鱼,您看这颜色,这鳞片。已然在清水里饿了两天,土腥味都吐了。这条鱼正好一斤沉,您过目之后,小的就送去后厨了!”
朱允熥越发觉得有趣,笑道,“快去做吧,我都饿了!”
“稍等!”堂头面对朱允熥退出去,边走边道,“您先尝尝点心,小店请苏州大师傅做的,用的上好的霜糖。”
朱允熥拿起一块,入口软糯芬香,对王耻笑道,“这盘点心,给大伙一人份几块,垫垫肚子!”
王耻低眉顺眼的答应,端着点心出去分发。侍卫们跟猪戒吃人参果似的,塞嘴里嚼都不嚼就吞下去。
“暴殄天物!”朱允熥摇头笑骂,又不许不急的吃了起来。
吃着,他再次站在窗边,看着窗外景象。
“今日方知,什么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朱允熥心说道,“怪不得许多皇帝,都不喜欢在宫里呆着,想要出来游玩。如此美景,风情,怎能不爱!”
这时,傅让在门外说道,“三爷,张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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