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草原之上一片白月光。
没到过这里的人,可能认为这里的黑夜,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阴暗。而亲身到了这里之后才会发现,草原的夜远比原的明亮。
夜色有风,吹动半人高的野草,野草摇摆的沙沙声听起来和原的稻田,有几分类似。无论是草还是稻麦,其实都一样。本质上它们都是上天赋予人间,养育万生的源泉之一。
草原人需要草喂食牛羊,原人需要稻麦食物。它们就像是一对兄弟,看着有些许的不同,其实有着相同的根源。
呜!
远处,挂在高岗上的半弯新月之下,传来了沧狼的嚎叫。
沙!沙!
摇动的野草之,一个面如沉水的战士,露出坚毅的面容。
数千人,都在牵着马缓缓前行。草原上半人高的野草,成了他们天然的掩护。皎洁的月光之下,无论是人还是马都没发出半点的喧哗,如果不是他们在动着,看起来就像是一群雕像。
草丛之,萤火虫翩翩飞舞。一位年轻的战士轻轻的伸出手,把几只萤火虫抓进掌心,然后看着手指的缝隙,那跳动的光芒,露出孩童一般的微笑。
他的家乡,也有萤火虫。他很久,没有回过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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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前进的战士们停住脚步。年轻的战士松开掌心,目送几只萤火虫飞走,心里轻轻的说了一声,飞吧!
然后,和所有人一样,目光坚定的看着他们队伍的最前方。
黑夜,豁然见似乎有光华绽放,一杆大旗在前方突然矗立。尽管打击啊分辨出他的颜色,可是每个人都知道,那是他们大明的战旗,是他们一直为之骄傲,甚至用鲜血渲染的,大明红。
李景隆抬头看看天边的月亮,吐出嘴里叼着的草棍,回头仔细并且缓慢的看了下身后跟随他的人影,无声的咧嘴笑笑。
“爹!爷!保佑我!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心里默念一句之后,李景隆直接翻身上马。霎那之间,在他身后的草地上,响起一片沉默的棉甲摩擦之声。
唰啦,李景隆缓缓的抽出腰间的马刀。左手拉着缰绳,右手把马刀扛在了肩膀。双腿微微用力,胯下的战马鼻腔发出细微鸣声之后,缓缓向前。
数千明军精锐骑兵,骑在马上缓缓前行。
月下兵戈如流水,正待鲜血染战袍!
轰,轰,草原大地开始了震动。马蹄如鼓,震得草原,月色,还有远处的高岗,似乎都开始晃荡起来。
渐渐的这种晃荡从微微变成了剧烈,仿佛天塌地陷,乾坤倒转一般。视线所有的画面,包括仅仅数里之外敌人的营地,都跟着马蹄的节奏,震颤起来。
草原上奔驰的战马,变成了一道道残影。马上的骑士,举起了手里雪亮的马刀。
轰隆,轰隆。
如雷的震颤,李景隆死命的用战靴的马刺铁打马腹,右手的马刀,指着前方的营地。
脸上的肌肉狰狞的凸起着,嘴里发出野兽一样的呐喊,“天佑大明!”
回应他的,是几乎将天上残月震碎的,三千男儿从胸膛发出的呐喊,“万胜!”
“杀!”
马蹄踩踏大地的震颤声,一个精壮的战士骤然从睡梦惊醒。
他颤抖的挑开毡房的帘子,顿时眼写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他那强壮的身体,开始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与此同时,同样在梦惊醒,**着上身的汉子们,大呼小叫的拿着兵器从毡包冲了出来。
“敌袭!”
一个年老的汉子歇斯底里的大喊一句,举起了手的牛角号。
可是,还不等号角吹响。一道冷冽的刀光劈练而过,鲜血如喷泉一般,开始在皎洁的月光下,猛烈的绽放。
“大明!”
嚎叫声,李景隆的战马高高跃起,越过了敌人营地简单的屏障,手的马刀,顺畅的切开一个敌人的身体,然后继续高叫着,带人冲进了大营深处,敌人旗帜所在的地方。
副将瞿能紧随其后,带着健儿们不住的把手的火把,扔在容易燃烧的毡房之上。
另一边,廖家兄弟为首的枪骑兵,夹着丈长枪从侧面撞进了敌人的大营。长枪挑开面前的敌人,挑翻敌人的营帐,马踏连营就是如此。
他们也是大明的将门虎子,血液天生就带着建功立业的狂热。
“杀!”
营地满是大明骑兵的杀声,几乎在眨眼之间,沉寂的元军营地就崩了。这个时代几乎没有人打夜战,而这些敌人也想不到,他们的老巢之地,会有神兵天降。
明军骑兵在敌人的大营,如入无人之境。长枪刺杀,马刀劈砍,马蹄踩踏,尽情的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护住军大帐!上马!”
燃烧的营地,敌人仓惶的大喊。在头领的呼声,精锐的武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