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林坊,邹府。
邹淮南站在自己宽敞的卧室中,比起之前瘦了一圈,脸色尚且有些苍白,但看起来伤势也已经痊愈了。
只是受过重伤之后,即使恢复好了,精气神也需要慢慢补足。
在他前方,坐着一个身穿一袭白衣的中年人,面目严肃,怀中抱着一把长刀。
“师父,这次请你出山也是迫不得已。”邹淮南满脸委屈与怨愤。
“我前日里被人打断手脚,丢进河中,险些身死,昏迷多日才勉强醒来。若不是我爹为我求来回生大药,恐怕我就魂断九泉了!”
“师父,你一定要帮我报仇啊!”
听着邹淮南声声哀求,中年刀客也略有动容,问道“你爹在朝中不说位高权重,也是一方人物,谁敢对你下此毒手?”
“是一名从卫!”邹淮南恨恨说道,“我爹说要先查出是谁对我下手,再行报复。可除了那从卫,根本没有可能是别人!”
他此前想要对梁岳施以奸计,却没想到还没等敲响梁岳家的门,就被一群神秘人兜头蒙住,一顿毒打,险些丧命。
邹放觉得这不像是一个从卫会有的势力,准备好好彻查一番再说,可查了一阵子也没有结果。
那些黑衣人训练有素、来去不留痕迹,即使南城御都卫调动全部力量,也没查出个子丑寅卯。而从邹淮南的仇家着手,也根本想不到他得罪了谁。
对于邹淮南要报复那名从卫的举动,邹放并不支持,他说完全可以等过几日转正武道考核时再下手。
可邹淮南却不想那样,众目睽睽之下,再怎么报复也不可能将他置于死地!
其实,自己被毒打这件事,邹淮南也觉得不一定是梁岳做的。
可是他认为,如果不是梁岳,他根本不会在当天晚上走到那個位置!不论是不是那个从卫做的,至少与他有极大关系。
若不是他当日在闹市让自己丢尽脸面,自己又哪里会想办法对付他?如果不是为了对付他,自己怎么会走到那里!
无论如何,他都要那个从卫死!
自己遭了那么多苦难,又找不到真的凶手,一腔怒火总要有一个发泄口。
梁岳不死,他难消心头之恨!
父亲不支持,所以邹淮南请来了自己的师父,东洲名刀霍司云。
他曾经跟随霍司云修行几年,交了不少学费,后来霍司云闭关准备突破第六境,他们这些弟子都被遣散回家,他才进入御都卫任职。
如今霍司云成功破境出关,正是修为鼎盛之时,刚好作为一个极大靠山。
“一个从卫?”中年刀客蹙眉道“敢对你下手?”
“他不是普通的从卫,他官商勾结、也极有可能与黑道势力有勾连,因为我看到他们欺压百姓、加以制止,他就在闹市当街对我大打出手,简直无法无天!”
邹淮南将污水一桶一桶地倒下去,直听的那刀客横眉立目。
“那我就助你讨回公道!”霍司云横刀而起。
“师父还是要小心,他们最会搞一些阴险鬼域伎俩,咱们还是不要暴露自身。”邹淮南道“这种小人最是难防,暗中对付他就可以了。”
“伱要如何行事?”霍司云看向他。
“我已经派人盯着他了,知道他最近常常出城。”邹淮南咬牙道“城中做事不方便,咱们就趁他出城,在城外将他堵住,直接将其斩杀!”
“直接取人性命,未免太过狠厉。”霍司云道。
“师父!”邹淮南重重说道“他对我下的也是死手,此时师父若怜悯他,难道就不怜悯我吗?”
霍司云犹豫了下,方才颔首道“就依你所言。”
邹淮南内心暗自发狠,这一次我要把我承受的,都在你身上讨回来!
……
梁岳已经很久没有巡过夜了,自从前段时间查案以来,经常不在驻所,连三小只一起巡街的时候都少了。
这一日三人一同走在街上,又是六枚行走的黑眼圈。
“我最近一直在挨打,虽然吃了药疗愈伤势,可精气神却很难补足。”梁岳虚虚地说道“你们又因为什么?”
他在和小道童白原练了几天之后,算是彻底体会到有拔剑的勇气是多么不易了。
当你知道你一出手,轻则骨断筋折、重则脏腑尽碎的时候,还能够向他出剑,确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而且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难道要到自己能战胜那小道童的时候吗?
梁岳当真觉得遥遥无期。
每天晚上一睡觉,都会梦见自己被小道童一剑捅穿。现在白净可爱的他在自己心里,已经是大魔王一般的存在。
他看向陈举,忽然一转头“算了,你干嘛就不用问了。”
“嘿。”陈举一扬脖子,不服道“凭什么我就不用问了,你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