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黄家的人去了炎武坡之后才发现,尤冰月的信息有误。
炎武坡的确藏着歹人,但却并不是简单的拍花子,而是乔装打扮过后的土匪头子和他的一群弟兄。
这些人以炎武坡为据点,打算干一票大的——掳走盛京的达官贵人的家眷,尤其是嫡系子女,好勒索救赎金。
这伙贼人全都是亡命之徒,凶悍的很,且身手不凡,轻敌的尤冰月和黄家的人于是就遭了秧。
尤冰月还好些,她身手确实不错,在贼人们的围攻之下也能以一敌三,暂时不落下风。
可黄家的人就惨了,他们不过是两个文官和家中养的乌合之众,哪里是江洋大盗的对手?
一个照面间,黄家的人便损伤惨重。
尤冰月也在一轮轮的车轮战中耗尽了力气,被一个悍匪洞穿了右肩!
若非杜子恒消息灵通,探听到了炎武坡那伙贼人的身份,又无意间发现了尤冰月正在做赏金猎人,而她正在做的赏金任务的调查方向就在炎武坡,及时通知城防卫赶了过去,那黄家人和尤冰月怕是会死在炎武坡!
杜子恒从尤冰月口中听到了虞知意的名字,又向黄家人询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虞知意也参与进了这件事,这才找了过来。
只是,他到底也没丢了脑子,知道虞知意不可能故意害死尤冰月和黄家的人,只能责问她为何不拦着?
如果她拦着的话,冰月和黄家的人都不会受伤。
杜子恒本来就烦,听着虞知意嘲讽意味十足的话,他突然阴谋论了起来:“我承认,冰月有时候固执了一些,可是她罪不至死……”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你知道冰月不会死,所以没有极力阻止。可你也知道,冰月虽然不会死,却会因此而受伤,而且你也算出了表嫂的侄儿并不在炎武坡而是在京中,你是故意要以此来凸显自己的能力,让我和娘亲看到你有多能干,而冰月又有多无能?”
他越想就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我看错你了!”
虞知意微微后仰着头,两只眼睛微眯,眼睛缝隙里泄露出来的都是无语。
他这么能阴谋论,肯定很少见太阳吧?
不等虞知意说什么,姚氏就怒了:“住嘴!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蠢的儿子?”
“娘!”杜子恒一想到尤冰月肩膀上的伤,就心疼不已:“她确实有本事,可心思实在是……你知不知道,冰月受伤了,若非城防卫及时赶到,她可能就……”
姚氏听出了尤冰月没死,懒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意儿有没有坏心思我没看出来,倒是看出了你又蠢又坏!如此妄议一个善良的女子,你的教养都吃进狗肚子里了吗?”
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不然的话,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让人打死这个逆子。
“意儿下午就回来了,从回到家开始,她就没有提过那个女人的名字!”
“若不是你跑进来无理取闹,我甚至都不知道那女人也掺和进来了,还蠢得把自己和黄家人都害的受了伤流了血。”
杜子恒面色一白:“什么?”
虞知意拍了拍姚氏的后背:“母亲,消消气。”
她冷冷看着杜子恒:“我确实能算出不少东西,很多时候也能预知吉凶祸福,但……我不能擅自干涉别人的因果。帮表嫂,是因为表嫂将自己的因果转给了我。”
“若非因为表嫂关心黄家的人,我根本就不会提醒尤姑娘,因为我知道说什么都只是浪费唇舌罢了。”
旋即不屑嗤笑:“何况,即便没有天道的束缚,我又为何要去帮一个处处针对我的女人?是嫌我的日子过得太顺遂了?”
“你怎么……”杜子恒张了张嘴。
“怎么能如此狠心?”虞知意面无表情:“实不相瞒,从我知道尤姑娘的存在起,就没打算掺和进你们的事情里,甚至觉得公子的身边能多几个知心人也挺好的。”
“结果呢?我不去找她的麻烦,她反而三翻四次地挑衅我。”
“没有亲自出手处置了她,已经是我最后的仁慈。救她?这种事在梦里都不可能发生。”
杜子恒心头大震。
鲜少有人能直白地承认自己的阴暗面。
可,她阴暗的不无道理。
虞知意的目光太过清冷淡漠,好似能够看透人心。
在那清冽的目光注视下,杜子恒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垃圾。
娘说的没错,他的确是在无理取闹。
明明是冰月的寻找的线索出现了错误,而且虞知意也并非没有提醒过,因为冰月心中存着敌意,才会对好心的提醒视而不见,还当做了笑话。
虞知意做错了什么呢?
她什么都没有做错。
错的是尤冰月的固执,错的是他的关心则乱。
他没脸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