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百川被江炫焕惊退之后,没有返回道治瑞宁城,而是坐镇宁州州治平宁城。
这一天,他都在布置防线,整顿兵马,重振军心。
直到夜里,他有空闲,于书房内静思,琢磨着如何给朝廷上报,让朝廷派下更多仙修前来支援。
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应与皇帝凌正宏如实禀告江炫焕之事。
倘若确是那一仙门打算插手广南道之事,会有如何变数,实属未知。
凌百川端坐案前,手执狼毫,笔锋在宣纸上跳跃,却迟迟未能落笔。
笔尖上的墨汁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此刻的每一个字,都可能牵动整个朝廷的神经。
窗外,夜风微凉,凌百川沉思许久,终于提笔蘸墨,笔尖在宣纸上游走,他书写道
“臣凌百川,谨奏陛下。近日,广南道局势突变,赫赫有名的魔道剑派之‘璇玑剑宗’,疑似派人插手我广南道事务,坏我盗天大阵之事。”
他顿了顿,继续写道
“其来人剑法通神,极善杀伐,寻常回光,纵有十数,亦不敌也!若其真有意插手广南,恐我手中仙修难以抵挡。故臣恳请陛下,速派仙修,前来支援,以防不测。”
凌百川写完奏疏,反复读了几遍,确认无误后,方将其置于桌上。
他站起身来,推开书房的窗户,抬头望向夜空。月色如水,清凉如许。
只要自己施法,点燃这封奏疏,皇帝凌正宏便可知之。
然而,这番一来,未免显得他太过无能。
是故,他多少有些犹豫。
突然,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凌百川亲信张鹿急匆匆地进来,脸色凝重。
“大人,清河城被破,诛暴军已占领全城!”张鹿禀报道。
凌百川闻言,心中一惊,接而怒骂道“这才一天时间,清河城竟然如此轻易被攻破,清河县上下都是废物!”
“大人,据探子回报,诛暴军使用了大量火器,尤其是火枪和火炮,威力极其惊人,清河城防不胜防,一战即破。”张鹿继续汇报道。
凌百川毫不意外,他坐了下来,问道“具体情况如何?”
张鹿赶紧详细汇报“据探子所见,诛暴军先是以火炮轰炸城墙,只两轮炮火,便轰塌了城楼,炸开了城门。守城将领死伤殆尽,士卒肝胆俱裂,随即顾良下令,举白旗投降。”
“而后,诛暴军派人清算城中豪族大户,他们自是不甘,当即便拉起族中弟子与家丁,与诛暴军相抗。然而,诛暴军派出火枪队,其列阵齐整,弹雨凶猛,众豪强固然武艺不凡,却根本无法近身,最终被诛暴军击溃。”
凌百川听完,脸色愈发阴沉。短短半个多月时间,齐元义就练出了这么一支精兵,若不尽快找到应对之策,广南的局势将会更加不利。
这时,张鹿拱手说道“大人,属下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凌百川挥了挥手,示意张鹿继续说下去。
张鹿沉吟片刻,说道“诛暴军的火器威力惊人,若是我们能夺来研究,或许能找到破解之法。大人门客众多,能人辈出,属下建议派几位回光仙修前去,潜入诛暴军内部,夺取火器。”
凌百川却是犹豫,他道“齐元义派人攻打清河城,或许便是想引蛇出洞,故意以火器为饵,骗我修士来杀!”
“大人,齐元义这是阳谋。”张鹿分析道,“若是大人无动于衷,他定将更加肆无忌惮动用火器,攻城略地,扩大声威。届时,广南局势,更不可控。”
凌百川皱眉道“那火器定然有能人暗中守护,指不定就是那剑修江玄羽。派人夺取火器,岂不是狼入虎口,有去无回?”
张鹿却是幽幽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大人恩养那些门客多年,也是该他们付出之时。大人,俗话说,慈不掌兵啊!”
凌百川脸色变幻,再三思索,终究道“传令下去,选出精锐之士,组成一支小队,前往清河城,务必夺取诛暴军的火器。”
“另外,再派数人前去刺杀齐元义,再不济,也要试探出其护卫之数。”凌百川目光阴沉,“我可不信,他齐元义手中只有江玄羽一修士。”
“大人言之有理,属下立刻安排!”张鹿领命而去。
凌百川不再犹豫,伸手招来奏疏夹在指尖,法力一涌,奏疏顿时燃起湛蓝火焰,迅速烧为飞灰。
……
夜色沉沉,凌正宏独坐于御书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他那张威严深沉之脸。
一行行文字,逐渐从他手中的空白奏疏浮现。不多时,凌百川的奏文便原封不动地出现在这份奏疏上。
凌正宏翻阅着奏疏,目光在“璇玑剑宗”四字上徘徊不定。
奏疏中,凌百川的言辞恳切,语气中透露出的担忧与焦虑,如同夜色中的寒风,刺入凌正宏的心头。
他放下奏疏,轻叹一声,这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