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置可否。
渐渐地,大雪转作细碎的小雪,像是撒盐一般,簌簌落在栏杆上。
“走吧,无名无分的新宠。”左丘宴看向崔礼礼,“我们还有我们的事要办。”
左丘宴大步向前踏着,崔礼礼个子矮小,碎步跑着跟在他身后:“圣人,马上小年了,能让臣女回家过年吗?”
“不行。”左丘宴走在前面头也不回,扬声说道,“朕舍不得你,你在宫中,朕才心安。”
瞧瞧这鬼话,一套一套的。崔礼礼软着嗓音央求着:“圣人,臣女想家了——”
“朕说过了,不行!”
陆铮收到崔礼礼手书时,已近年关。
宫里体恤将士在外无法归家团聚,便捎来了各家的书信和物件,以慰思乡之苦。
曹斌穿着一身盔甲,走起路来稀里哗啦地作响。他手中抓着两个干巴巴的馍馍,转身挨着陆铮坐在甲板的阶梯上,顺手递了一个馍馍给陆铮:
“我娘让人给捎来的,陆兄快尝尝。”
在北方这东西不容易坏,可送东西的队伍在闽南还走了一阵,送到船上时,这馍馍都长绿毛了。
见陆铮没有接,曹斌将馍馍揣进怀中:“不吃算了,这东西啊,宝贝得很呢!想吃都吃不上!”
曹斌咬了两口馍馍,干噎着问道:“崔姑娘可有捎东西来?”
陆铮垂下头捡起一枚晒得发白的贝壳,在甲板上随意划着:“捎了信来。”
“陆兄为何一脸愁容?”
陆铮笑笑,望着那半卷着的帆,没有说话。
她还是入宫了。
对于左丘宴的食言,陆铮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愤怒。可他也清楚,崔礼礼之前就有过以身为质的想法,这一次一定也是如此,说不定是她与左丘宴一拍即合。
早知道就该安排她找个僻静之处住着的。
他再次取出崔礼礼的手书,满纸酸溜溜文绉绉的相思之苦,只怕只有落款是真的。
“嗖——”地一声,一枚利箭凌空划过,堪堪擦着陆铮额头扎进帆柱里,箭羽振振,发出嗡鸣之声。箭身上套着一封书信。
曹斌取了下来,一看:“是扈少毅,他要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