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天,便是在老爷子家混了。
而老爷子这边又开始了新一年的“请神”,家里面又一年挂起了老祖宗留下来的族谱。
一切看似和去年没什么区别,但又有些区别。
家里少了两个人,大凤和二弟,却也多了两个人,准确的说是两个小男孩。
但于老蔫却不在意,在他看来,孩子就好像蒲公英,长到成熟的时候,风一吹总要离开家去开枝散叶的。
父亲,孩子之间,也不过是人生当中的一段同行的旅程罢了。
这一年屯子里发生了很多事儿,白玉观音的收回,大哥老去,大儿子开修理厂,村里通电……对于老蔫来说,今年好像过得特别漫长。
这一年也是于大为疯狂积累原始资本的一年,不骄傲不谦虚的说,他这一年比得上自己上辈子活过的十年。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
这一年他改变了自己曾经的缺点,懒惰,贪玩,不着家,喜欢逢人各种吹嘘。
他懂得了隐忍,明白了事以密成的重要性,在没有做成事情之前,一直在屯子里低调着,哪怕是被村子里的人知道了,他也一样收敛自己,从不过分张扬。
虽然和上辈子的沉淀有关,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确实是在成长。
其实他之前没想过自己能做的这么好,但架不住自家媳妇也是日新月异的变化,看上书的她和一辈子不看书的她,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让于大为内心深处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有句话自家老爷子说得不错,自己如果还跟从前一样,确实有些配不上韩静凡的才情。
过年了,族谱上面开始添了新的名字,是故去之人的名字。
是老于家的儿媳妇韩静凡亲笔写的字,也是公公于老蔫让她写的。
大儿媳妇的字这一年算是练出了水平的,端正,秀气,还带一点点字帖上的大家风范。
于老蔫在这方面也是自愧不如的,他这么多年字体一直保持的是横平竖直。
再加上如今于家屯的长辈,其实已经默认于大为是于家屯的灵魂人物,是那位当大家的。
书写族谱这个事儿,也理应让韩静凡来。
族谱的挂像分男女,左边是老于家的男性,右边是对应嫁过来的女性。
大大爷于全的名字,放在了整数第六排,第一位。
在他之后挨着的就是于大为二大爷的名字:于淙。
于大为翻过大大爷于全给的族谱历史,上面也记录过有关于二大爷的一些事儿,仅是只言片语,字迹婉约,一看就不是大大爷写的。
上面说,二大爷于淙是老于家那一辈里最聪明的一位,民国时期少年时代,就曾帮助家族扩大了方圆四五倍的地盘,大部分都是李家堡的那些土地。
于大为猜想为什么如今三队李家屯跟四队于家屯离得这么近,这很有可能是当年差点吞并李家堡,当然历史究竟是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除此之外,他二大爷还是个十分血性的人,当年鬼子进村的时候,二大爷是第一个冲上去的,后来也是因为守卫于家堡战死的。
留下了三个儿子,四个女儿,都不大嗷嗷待哺。
然后就没了。
至于二大爷的妻子是谁,或者其他什么的,也不知道为了节省纸张,还是懒得写,反正留白了。
“磕头。”于老蔫率先跪在老伴儿新缝的屁垫上,给列祖列宗们磕了三个响头。
再然后是于大为,老二没回来,估计再过几年,他改了姓也就不用跟自己一样过年吃素了。
随后是老妈,媳妇儿,以及两个妹妹,最后还让小阿贵给老于家祖宗们磕一个。
其实于老蔫没想过这事儿的,是于大为觉得自家徒弟应该磕一个。
没有列祖列宗,肯定就没有他于大为,没有于大为,或许小阿贵早就死在了这个冬天。
今年的冬天河南以北各地都发生了大暴雪,有个三五天的时间天气冷的吓人。
那几天,于大为没让兄弟们干啥活,稍微收拾一下简单的疑难杂症就进屋歇着了。
除此之外,小阿贵还是自己的徒弟,自己又是他的监护人,相当于半个儿子了。
所以,于大为觉得小阿贵给老于家列祖列宗们磕几个头,还是应该的。
上完了香,磕完了头,放完了鞭炮,便开始准备吃年夜饭了。
这一年的窗外提前飘起了雪花,于大为特意掀开帘子,朝外面看了一眼。
白雪像银白色的精灵,自天上飘飘荡荡,仿佛从仙境来到凡间,告诉这片东北大地上的所有人,过年了。
“过年了!!!!”于大为忍不住仰头朝天大喊了一声,声音不断扩散,周围的人家能听得清清楚楚。
“臭小子,喊什么喊!快过来端菜!”张云芹回身朝门口大儿子喊了一声。
“诶!”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