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柳功业缓缓起身,一脸认真的看着林远。
“小林,你看婉儿还有机会吗?”
林远眉头一挑,下意识的看了看脚下。
还好是在院子里,脚下踩的是平地,不是悬崖边上……
“柳叔,机会都是自己争取的,不是别人给的,而且有些机会,不要也罢!”
林远说完,推开柳功业的手,点头一笑,转身离去。
……
宁国公府很大,大到连丫鬟小荷都有一个单独的小院子。
至于宁国公府的千金,柳婉儿所住的地方,更是宁国公府位置最好的,每天都能够晒足三个时辰的太阳。
此时,柳婉儿坐在独属于自己的二层小院子中,抬头不时仰望星空,那稀稀朗朗明,灭不定的星辰,在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倒映出来闪烁不定,正如柳婉儿此刻的心情一样。
“白袍小将冠军侯,我对你的爱慕之情你可曾知道?”
“你肯定不记得,当日你将我救出来,抱在怀中,单手仗剑杀戎狄,当时所吟的那首诗已经深刻印到了我的骨子里,挥之不去,抹之不掉……”
“像你这般英雄气盖世之人,怎会遇难,我不相信,不相信……”
柳婉儿失神的喃喃自语,不胜酒力的她,今晚破天荒的喝起了酒。
但正所谓借酒浇愁,愁更愁。
柳婉儿一心求醉,但那刺鼻辛辣的酒水入喉,岂是那般容易下咽的?
因此小小几杯水酒下肚,柳婉儿虽然喝得微醺,可远没有达到醉的让她忘乎所以的程度,而且心中对白袍小将冠军侯的那份思念之情愈发浓烈。
“杀尽戎狄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
柳婉儿突然提起酒壶,拿着酒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同时仰望着星空,喃喃吟诵。
“这是你当日将我从戎狄大军中救出来,抱着我执剑杀敌军时所吟诵的诗,这诗只是你送给我一个人的对吗?”
“可惜这首诗的后两句,世人无法知晓,他们无法知晓冠军侯你的雄心壮志,他们无法体会你的铁血勇毅……”
“杀尽戎狄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
“蛮夷不识英雄主,只顾哓哓问其名……”
“诗虽好,但吟诗之人却不好。”林远突然从院墙头上跳了下来,潇洒飘逸的落在院子中,神情略显复杂的缓缓向失神状态的柳婉儿走去。
林远本来这辈子都不再见柳婉儿,但方才站在院墙头上,看柳婉儿那样失魂落魄,林远实在有些不忍心。
毕竟这可都是他造的孽。
白袍小将冠军侯,明显已经成为了柳婉儿忘不掉解不开的心结。
如果长此以往下去,柳婉儿定会相思成疾,最终卧床一病不起,到时候含恨而终,那他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因此,林远决定在今晚响柳婉儿摊牌,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
“婉儿,有些事有些人,终究只是过客,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要强行把自己沉浸在过去,抓着过去不放,这样只会伤到你自己。”
林远说话的同时,缓缓向柳婉儿走近。
柳婉儿没有问林远为何要翻墙进来,而是怔怔地看着林远,喃喃自语,
“刻骨铭心,怎能忘记,你以为我不想放下吗?可我根本就放不下……”
林远摇头一笑,“你从来都没有拿起过,当然放不下了。”
霎时,柳婉儿娇躯一颤,“林远,你什么意思?你是在嘲讽我吗?你是否觉得我迷恋一个死去的冠军侯过于可笑?!”
“我从来都没有这个意思。”林远连忙摇头,“我只是想安慰你,不要沉迷在过去你都把握不住的过去,这样只会伤害到你,让亲者痛仇者快!”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安慰。”柳婉儿摇了摇头,转身背对着林远重新坐下,“如果你真想安慰我,那就陪我吟诗作对吧,这样还能缓解一下我心中的苦闷之情。”
“若你不愿意,现在可以离开了,但不用翻墙出去。’
林远无奈一笑,“别这样,搞得咱们好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样,你不就是想发泄一下心中那些不爽的情绪嘛。”
“这样吧,咱们来吟诗作对,如果你对不出来,就自罚一杯酒,反之,我亦然。”
林远说完,也不管柳婉儿愿不愿意,径直在她面前坐下。
“可以开始了,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当然是你先。”柳婉儿弯眉一蹙,“别忘了,你是来安慰我的!”
林远无所谓的耸肩一笑,“好吧,听好了。”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柳婉儿美眸顿时微微元睁,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林远,“你这首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