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忠、孟浩阔、方毅明领完圣旨,随即开始审案。
“嫌犯林远,十天前你为何去李府?”
“去收债!”
“收什么债?”
林远眉头一挑,“李源赔偿我的那笔二十万两银子的债务有据可查,我去李府就是收那笔债!”
“收完债务之后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我立即离开李府,回林氏商行去了!”
“你在撒谎!”方毅明突然厉声冷喝,“你离开李府之后,又因初时的私怨,悍然出手重创李皇叔,随后扬长而去!”
“这是李府众人提供的证词,详细记录了你杀害李皇叔的整个过程,你还是招了吧!”
方毅明说完,将证词卷宗递给林远。
林远接过卷宗,随意扫了一眼,李府众人的证词果然如出一辙!
想要突破这些早已串通好的证词,毕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于是林远转头向李炎拱手一拜,“启禀陛下,微臣觉得单凭这份证词卷宗,并不能断定谁是凶手,这不过是一面之词而已!”
李炎见状,立即回应,“林远,你有何要求尽管说!”
林远淡淡一笑,“微臣要将李皇叔的尸体抬上殿来,微臣要在太极殿验尸,同时传李府众人上殿,和微臣当面对质,恳请陛下恩准!”
这话一出,犹如石激起千层浪,顿时令满朝群臣一片哗然。
“什么?林远竟然要在太极殿验尸?这简直是胡闹啊!”
“所谓死者为大,李皇叔的尸体早已入棺,若是在太极殿开棺验尸,恐怕李皇叔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啊!”
“林远此举摆明了是要羞辱李皇叔,其用心何其险恶啊!”
“何止是用心险恶,这贼子为了逃脱罪责,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满朝百官议论纷纷,群情激愤。
太后也是怒火中烧,“林远,你不仅残杀了我朝皇叔,还拒不认罪,如今竟还要羞辱李皇叔的尸体,让李皇叔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你何其歹毒,哀家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话落,太后猛然转头,目光凶狠的盯着李炎,“陛下,这就是你一直庇护的重臣,你现在看到了吧?!”
“此人心思歹毒,古今未有,哀家绝不会同意他在大殿上验尸的要求!”
“臣附议支持此提议!”李兴接过话茬,“臣绝不容许此等凶手在林远大殿羞辱我朝皇叔的尸身!”
众位藩王及群臣立即紧随其后,愤填膺的向李炎施压。
“我朝皇叔的尸身岂容亵渎!”
“臣恳请陛下拒绝这恶贼林远大殿验尸的请求……”
此刻,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李炎的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但依旧坚定不移的表态,“林远,你若要验尸,理应交由司礼监的仵作前往李府,没必要在大殿上进行吧?”
林远刚想回答,方毅明突然出声怒喝,“林远,你这恶贼简直该死,太极殿乃是朝廷威严所在,岂能容你如此亵渎!”
孟浩阔立即出声附和,“犯人林远,你休要在此胡搅蛮缠,扰乱朝廷视听,你应该向陛下请罪,争取从宽处理!”
“我这是在为陛下分忧。”林远扫了一眼方毅明和孟浩阔,神情不屑的冷笑一声,“我可以同意不将李源的尸首带到大殿,但李府的人证物证可以来太极殿与我对质,这总该行吧?”
“如果这样都不行的话,那就证明某些人心里有鬼!”
这话一出,群臣神情各异。
李炎转头看向太后,神情一片淡漠,“太后,你以为如何?”
太后冷哼一声,“既然林远这恶贼仍心存侥幸,那么就同意他的无理要求,也好让他心服口服的死去!”
按照朝廷法度,低级官员是没有资格进入大殿的,这请求和直接抬皇叔李源的尸身进入大殿无异,简直就是荒谬至极!
但是在太后的首肯下,群臣和众藩王也只好无奈接受。
林远见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没错。
这就是他的步步为营之计!
所谓步步为营,就是先提出一个看似合理但实则难以接受的请求,让对方在拒绝时产生负罪感,而后再提出一个相对合理的请求,使对方更容易接受。
林远就是利用这种心理战术,让群臣和太后接受了他提出的要求。
“杨元忠听旨,朕命你立刻率领御前侍卫前往李府,将所有人证物证带到太极殿来!”
“奴才遵旨!”
杨元忠领命而去。
太后则恶狠狠的瞪着林远,厉声冷喝,“林远,不要以为能玩弄朝廷于股掌之间,待铁证如山之时,哀家看你如何逃脱罪责!”
林远神情淡然的轻蔑一笑,仿佛在看一只跳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