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安并不知道与刘酌的那场初见是花满庭刻意而为。
他关心的依旧是自己的小酒馆。
小酒馆的装潢与那些器物的筹备而今已全部完成,接下来就是酿酒了。
坐在小院子里的凉亭下,将酿酒的一应工序仔细的回想了一遍,并落在了纸上,仔细的又看了看,最耽误时间的是发酵。
发酵需要十至二十天的时间。
虽然发酵四天也能酿酒,但既然这活儿做了就应做的更完美一些,那今儿个就先将前面的步骤做完,等个一二十天再酿酒开业也不着急。
兜里还剩下八十多两银子,足够自己生活一段时间。
如此想着,将这张纸塞入了怀中,去了东厢房的卧室取了昨儿夜里从花满庭老大人那得来的两幅字,他走出了小酒馆。
得去寻个浆裱铺子,将那首将进酒的诗给裱起来,也要将小酒馆的名字做成一个匾额。
在西市将活儿丢给了一家浆裱铺子,他向李记粮铺走去。
倒不是担心李小花收了十两银子的定金跑了,主要是无事。
可他刚刚走到那条街巷的时候,却发现李小花那铺子外面围满了人。
人群中有个惨烈的声音传来:“天杀的啊!我儿他正当做生意,怎落得了这般下场!”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里充满了悲恸。
李辰安眉间一蹙连忙走了过去,挤进了人群中,便看见一个妇人坐在地上捶胸顿足的嚎哭。
“怎么了”
他蹲在了这个妇人面前。
“我儿、我儿被官府抓了!”
“李小花”
“正是……”
妇人抬起了头来,一把抓住了李辰安的手,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公子认识我儿公子,您能不能救救我儿奴家这辈子给您做牛做马都愿意!”
李辰安并没有抽回手去,“别急,你仔细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公子,昨天小店来了个客人,我家小花卖了一些粮食给他……那客人是个好人啊!他需要很多粮食,还答应让我家小花去他府上当个护院……我儿很是欢喜,便送去了粮食,回来时候还告诉奴家,说那公子愿出钱将我家粮食全买了去,说今儿个我们娘俩就能搬到那公子的府上去。”
“奴家还以为是老天爷开了眼,却没料到就在刚才,几个恶棍冲到了我家铺子里来。”
“他们说我们不应该卖粮给那公子,说我儿坏了他们家老爷的规矩。”
“我儿与他们讲道理,但他们却对我儿棍棒相加。”
“我儿忍无可忍还了手,我儿力大,在那时哪里控制得住,于是……我儿打伤了他们。”
“他们报了官,官差刚才将、将我儿捉拿了去!”
“公子,奴家求你救救我儿,奴家给你磕头了!”
李辰安一把将她扶起,脸上的神色阴沉得有些吓人,不用问,这件事定是沈家沈千山派人所为!
“大娘,我就是买你家粮食那公子!”
“啊,恩人、求恩人救救我儿!”
“你放心,我一定会将小花救回来,你身子有恙,快去屋里呆着,我这就去衙门!”
“好、好,多谢恩人!”
李辰安起身挤出了人群,脑子里想了想,面色阴冷的向位于钟楼街的广陵城衙门而去。
西市的那群人依旧没有散去,此刻有人发出了疑问:“咦,刚才那少年不就是李辰安么”
“哪个李辰安”
“就是咱广陵城李府的那个被他爹赶出了家门的李辰安啊!”
“还真是他,以前他开蒸糕草饼铺子在我家买过面粉。”
“那傻子买那么多粮食干什么”
“谁知道呢听说沈家已取回了婚书……你们说这是不是沈家为这些日子的憋屈采取的报复手段”
“那沈家也不对啊,你要报复找那傻子去,干嘛欺负到小花头上!”
“喂喂喂,刚才李辰安说他一定会将小花救回来……你们说有没有可能”
“切!他凭什么若是他找了他爹去衙门花点银子走点关系倒有可能,这还得看沈家会不会在衙门插手。他都被他爹赶出家门了,他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本事从衙门里捞人”
李小花她娘一听,顿时充满了绝望,这才知道儿子以为寻到的那贵人,居然是李辰安那个傻子!
“我儿……你这是瞎了眼啊!”
……
……
钟离府。
钟离若水正咬着笔杆子看着她二哥钟离秋阳。
“怎么不信”
钟离秋阳坐在了钟离若水的对面,“我才是你亲二哥!这么重要的事难不成我还会害了你!”
“天下才子无数,我说你向来精明,怎么这一次偏偏就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