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花满庭丝毫没有掩饰他对李辰安的喜欢。他指了指李辰安笑着摇了摇头,“坐吧,你带了一坛子酒来,我岂不是要准备一桌子好菜”李辰安坐在了花满庭的旁边,“小生倒是以为喝酒凭兴,什么酒不重要,有没有菜更不重要,重要的能与老大人和这位大叔共饮,有这风月佐酒足矣!”“哈哈哈哈哈,”花满庭大乐,“说的好!”“若论广陵风月,当属湖畔人家,有女儿红有胭脂舞有曲断肠!”“老夫若是年轻数十年,当请你去湖畔人家最好的凝香馆喝酒。”“小子以为老大人老当益壮威风不减当年!说起来那湖畔人家小子还真没去过,若是某日老大人有暇,倒是可以带小子去开个眼界。”花满庭摇了摇头,一捋长须叹息了一声,“这身子骨实在熬不住那番折腾了,”他脸上的神色一敛,恢复了一本正经的大儒模样,“咱们说正事。”他抬头看向了苏沐心:“你去告诉钟院正一声,就说老夫在此招待友人,让他叫厨子炒几个佐酒小菜,简单点,先上一盘花生米来。”李辰安坐直了身子,因为花满庭这话的意思并不在于佐酒的菜,而是他接下来说的话恐怕不适合让他的这弟子听见。苏沐心起身离去,花满庭这才又看向李辰安。“你的那两首词老夫很喜欢,你这个人老夫也很喜欢。”“介绍一下,这位是广陵州州府刘酌刘大人。”李辰安连忙起身拱手一礼:“刘大人好!”刘酌微微颔首,“李公子那两首词恩师也给我看过,李公子高才,刘某佩服!”原来这位刘大人是花满庭的学生,也不知道是自己来的正巧还是花老大人的刻意安排,虽然兜里有那面银牌,但若是还能和广陵州的州府大人有个香火情谊这当然是更好的。“小子惭愧,那两首词本是随性而作,若不是落入了花老大人的眼,其实也就埋没在了茫茫文海间。”“所以小子偶有所感,这或许就是老天爷的眷顾,恰好花老大人来了广陵,也恰好看见了小子的那两首词。”“这便是时也命也,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这是小子的幸运。”刘酌刚才还认为这李辰安有些年少轻狂,此刻一听,这李辰安言语间却将自己的才华给隐藏了起来,反倒是将恩师给夸耀了一番……这小子心思儿倒是玲珑。刘酌多看了李辰安一眼,花满庭又哈哈一笑,“你这小子,那两首词好就是好,老夫早已过了喜听好话的年岁,你也别给老夫戴什么高帽子。”他看向了刘酌,一捋长须,轻描淡写的说道:“这小老弟……为师心里很喜欢。”李辰安又坐直了身子,仔细的听着花满庭的话。这就话极有深意,一句小老弟,道明了他在花满庭心中之重,也是为了让这位刘大人将他牢记在心里。果然,刘酌也正襟危坐,便听花满庭又说道:“抛开他那首能够写入《宁诗词集渊百篇》前二十的《蝶恋花》不说,老夫更喜欢他在《青杏儿》里所表现的那番豁达。”“刚才已经给你说了他的过往,十余年沉寂,十余年隐忍,十余年遭受人们非议,这小子却稳如泰山,这便是心境!”“为师原本希望他能够去参加科考,再或者为师举荐一下他,若换着别的学子,恐怕已欣喜若狂,可他却不愿,这就是不选春秋。”李辰安一怔,顿时看向了花满庭,心想你没说举荐我呀!如果能够不考试就当个官,我还是愿意的!花满庭没看他。他看着刘酌。“为师这一生倒是桃李满天下,但你们一个个在为师面前都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当然,这是尊师重道,为师也能理解。”“但为师老了,忽然希望能够有一个可畅所欲言的朋友,没有顾及、没有约束,也没有羁绊的那种朋友。”“与年岁无关,只于性情品性有关。”刘酌懂了。恩师慎重的向自己介绍了李辰安。此刻又提及到他需要一个朋友,那么在恩师的心里,他已然将李辰安当成了他的知交!这小子就是广陵城的人,自己作为广陵州的知府,恩师的意思显而易见,那就是让自己照顾着他一点。举手之劳之事,但这小子居然能够入了老师的法眼,这是何其之幸!“弟子明了。”刘酌拱手一礼,“有这位小兄弟在广陵,还请恩师多来广陵坐坐。”“嗯,”花满庭微微颔首,又看向李辰安。“老哥这个弟子,昭化六年状元,品性极佳,却……却有些固执。”“按照他的本事,本应该早去了京都,至少也能当个某部侍郎。然……因为一些事得罪了一些人,空有一身才学,空有一腔理想抱负,偏偏只能在这广陵州呆着。”“其实也好,毕竟庙堂之水更深。”“现在越来越深,老哥恐那水会漫出了京都,淹到这广陵州来。”李辰安又愣了一下,如此说来京都庙堂之上的斗争颇为剧烈,至于怎么个剧烈法子他现在并不知道,心想若是京都涨水,要淹了广陵州,自己一小屁民能有啥办法难道是要我抱紧这位知府大人的大腿这时苏沐心带着几个人端来了几盘子的菜。花满庭没有再多说什么,“总之,我这小兄弟那小酒馆开业之后,你若是公务不忙,倒是可以多去他那里坐坐。”“沐心,开酒。”苏沐心拍开了酒坛子的泥封给三人倒了三碗酒。“你的也倒上。”苏沐心一愕,寻常恩师可不许自己饮酒。他又倒了一碗。花满庭举起了酒碗,“来来来,让咱们对酒当歌,去品品人生几何!”四人干了一碗!李辰安这是第一次喝这个世界的酒,一碗酒下喉,都不用品的,这酒最多二十度。寡淡。就这样居然也算是宁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