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无奈再次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的一双臭袜子。”
苏辙与苏轼齐齐露出嫌弃的表情。
苏轼更是没好气道:“史无奈,你恶不恶心?你那臭袜子味道本就难闻,哪里还有送给人当礼物的道理……不过送给程之元,这礼物好像也挺配他的!”
苏辙却觉得好奇的很。
虽说最开始的史无奈不打爱干净,但自史无奈进北极院念书后,则改变了许多。
说起来,都是他的功劳。
当日,他知晓史无奈以臭袜子之物惹得程之元成为众矢之的,是又好气又好笑,私下却与史无奈说要史无奈爱干净些,若不然就将他不爱洗袜子一事告诉所有人。
史无奈苦苦哀求,但他不为所动。
史无奈虽年纪小小,却自诩史大奈后人,很要面子,生怕这件事宣扬出去坠了自己的名声,只能每日洗澡后捏着鼻子洗自己的臭袜子,偶尔尿床后,也会将床单褥子洗干净,旁人问起,史无奈就会厚着脸皮说自己爱干净的缘故。
养成个习惯只需二十八天。
对史无奈来说,养成爱干净的好习惯足足花了两个月。
因为这件事,史彦辅甚至专程来苏家感谢了苏辙一趟,几乎是感激涕零。
所以今日苏辙只不解道:“无奈哥哥,难道我与六哥不在书院后,你又将自己的臭袜子攒了起来?”
“自然不是,我是谁?我可是史大奈的后人,爱干净得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史无奈这话说的是一本正经,可见比起不要脸来,没几个人能比得过他:“这双臭袜子是我专程为程之元留的。”
说着,他又是嘿嘿一笑,只是这次却是自豪道:“说起来程之元当日被众人嫌弃,就是因我的臭袜子和尿湿的褥子。”
“有道是就算叫人死也得叫人死的明明白白,那程之元怕是做梦都想不到他的书袋里怎会有臭袜子,柜子里有湿褥子,想必这事儿L更会成为他的噩梦,一辈子都不愿想起的噩梦!”
“既然这样,这么高兴的日子,我当然要他死个明明白白啦!”
苏辙这才明白过来,敢情史无奈这是故意恶心程之元了!
三人这才高高兴兴回去。
而程之元在打开锦盒后,看到这双臭袜子,闻到这熟悉的气味,当即就明白过来。
原来当初污蔑他的那个人就是史无奈!
他气的牙痒痒。
当初一切不幸的开始皆源于这双臭袜子,可以说没有这双臭袜子,就没有后头的事!
王银满紧接着也明白过来,连连说这件事包在他身上,他定会在天庆观好生宣扬一番,还程之元一个公道的。
殊不知,众人都是有自己判断力的,如今他们瞧不起程之元并非仅仅因为那几双臭袜子,而是旁人稍不合程之元的意思,就会被程之元狠下杀手,这样的人,就算蒙受冤屈,就算才情卓越,谁又敢与他相交?
苏辙与苏轼吃的饱饱,回去之后甚至吃不下晚饭。
苏辙与苏轼则商量起明日前去天庆观拜别张易简道长。
天庆观的北极观说白了就像后世的小学似的,他们中了秀才,就该从小学毕业了,自然要与启蒙老师张易简道长拜别。
苏洵多少也是有几分知道张易简道长的性子,所以为张易简道长准备了几包上好的茶叶。
至于别的礼物,就算带了张易简道长也不会收的。
翌日一大早,苏辙与苏轼兄弟两人就去了天庆观。
张易简道长院子一角的石榴树上挂满了石榴,苏辙他们兄弟两人一进去,就见桌上摆着硕大圆滚的石榴,苏轼的眼睛顿时就挪不开了。
苏辙却带着他认真与张易简道长拜谢,最后更是道:“……没有您,就没有我与六哥的今日。”
“您向来喜欢喝茶,这几包茶叶您无论如何都要收下,这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张易简道长看向桌上的几包茶叶,并没有推辞:“那你们兄弟二人可有什么打算?打算去何处念书?”
从小学毕业,自然该去初中念书。
北宋看重学问,读书人好处多多,中了秀才之后更是如此,读书还有官府补贴,根本花不了多少钱。
苏辙斟酌道:“爹爹为我选了青城书院。”
“当年大姐夫也是在青城书院念书,说是夫子教授学生是极认真的,不知道长觉得如何?”
张易简道长想了想,却道:“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大姐夫好像是罗慎之。”
“他念起书来虽勤勉认真,但却一向循规蹈矩,以他的学问,中举虽不在话下,但想要中进士,却还是要费上一些苦功的。”
“对他和陈太初来说,青城书院的确最为合适,却并不适合你们兄弟两人。”
“但我觉得,青城书院并不合适,相反白马书院更适合你们兄弟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