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话才说完没多久,就见到了你,你这样的人别说他喜欢,连我都喜欢……”
苏辙忍不住想,就王巩那性子,会有不喜欢的人吗?
只是这话还未等他问出口,向来应酬极多的王巩就又被仆从连连催着离开,说是王巩的朋友们已在杏花楼等候多时。
苏辙见状,忍不住笑道:“这个王大人可真是厉害,只怕汴京上下没几个不是他的朋友……”
苏辙心思已定,很快就登门拜访司马光。
等着他再次登门时,还未等元宝来得及自我介绍,门房就道:“苏大人,我认识您,您可是想见我们家大人是不是?”
即便他只见过苏辙一次,可对这位名震汴京的状元郎,实在是印象深刻啊!
苏辙点头称是。
门房一溜烟跑了进去。
因司马光性子原因,前来司马府拜访的人本就不多,每每这些人前来,门房总是直摇头,毕竟有人来他都得去通传一声,十有八九自家大人是不会见的,这不是白费力吗?
但这位
校书郎大人不一样,他知道自家大人肯定会见的。
果不其然?_[(,当正在内院陪着妻子张氏说话的司马光听说这消息,是微微一愣:“谁来呢?秘书省校书郎苏辙吗?”
前来传话的仆从点头称是。
司马光若有所思。
一旁的张氏见状,微微咳嗽几声,劝道:“老爷若是有要事就先去忙,不必管我,我没事儿的。”
司马光见妻子尚不过三十五岁,双鬓竟有了不少白发,知道大夏天她犯了头疼病是因思念故去两个孩子的缘故:“最近几日汴京天气热得很,我看不如过几日等着我休沐时带着你去城郊别院住几日?”
“那里山清水秀,我也能陪着你去散散步。”
“兴许将养几日,你的病就能好了。”
张氏却是摇摇头,兴趣淡淡:“不必了,老爷事多,即便休沐时候,也难免会有公务在身,不必麻烦了。”
司马光听到这话是微微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
他一走,张氏身边的嬷嬷就道:“……娘子这又是何必呢?整个汴京像大人这样不肯纳妾的男子又有几个?老爷心疼您不愿您日日喝药,不愿您为了子嗣一事烦心,也都是在乎您的缘故啊!”
张氏与司马光是少年夫妻,成亲十几年,想当初夫妻之间的感情也是很好的。
可这几年,因两个儿子的去世,因子嗣一事,张氏的眼里再不看到丈夫的好,只能看到自己日子的不如意:“在意我?在意我什么?若真的在意我,就不会不顾我的想法过继个孩子到我膝下。”
“旁人不知宋氏是什么德行,难道你还不知道?当初我儿死后,她不知道有多高兴,怕是算准了要将儿子过继到我膝下的。”
这话连嬷嬷都不知该如何接了。
她知道自家娘子是钻了牛角尖,因过继子嗣一事看长房是怎么都不顺眼,原先自家娘子是多讲道理的一个人呐!
***
司马光不急不缓朝着书房方向走去,隔着老远就看到苏辙站在院子里的水缸前在喂他养的红鲤鱼。
君子无双,举手投足之间带着闲散与淡然。
司马光忍不住想起范镇的话,“……幸好苏辙来京之前就已定下亲事,若不然,只怕汴京的小娘子们为了他可是要打破头的。”
这话,他是颇为赞同的。
苏辙听到响动,抬起头这才看到司马光过来,忙拱手道:“司马大人。”
司马光原先的确有拉拢苏辙的意思,当然,他也不是那等拉拢人不成就打压人的性子,见苏辙无意与他来往,便渐渐熄了这个心思:“不知苏大人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苏辙并未藏着掖着,恭敬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道了出来,更是道:“……这位孙翁翁在四川颇有盛明,医术极好,下官想,若是司马大人有求子之心,不妨可以试一试。”
司马光看着他:“哦?你这是与我示好的意思?”
“并非如此,还请司马大人莫要多想
。”苏辙一开口,就是直来直去的:“毕竟您身居高位,想必这些年已为大娘子请遍无数名医,说实在的,孙翁翁到底能不能看到大娘子的病,我心中并无多少把握。”
“这等事,若最后做的好了,是皆大欢喜,若最后没做好,那就是为大娘子徒增伤悲。”
“可我想着孙翁翁难得前来汴京,机会难得,您若是愿意,可以试一试的。”
司马光是何等聪慧之人,自听出他话中的意思。
他话中的意思也很明白,这位孙神医为妻子看病不过是顺带的,若是自己愿意的话,孙神医就能替妻子看看,当然,若是没看好妻子的病情,则与他无半点关系。
若换成旁人,司马光大概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