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还要好了,八郎要与史小娘子提前成亲啦!”
说着,他更是握住王弗的手,道:“他们一成亲,兴许没多久就会有孩子,到时候咱们的孩儿就能有个伴。”
“我定是要好好教导咱们孩儿,到时候叫他有个当哥哥姐姐的样子!”
“可别像我一样,明明我才是哥哥,却一直被八郎管的是束手束脚!”
王弗听他绝口不提想要调走一事,哪里不知自己夫君其实并不是十分在意这事儿,只是闲来无事想与苏辙多说几句话,多写几封信而已!
所以,她什么都没说,耐着性子听苏轼说起他们兄弟两人之间的趣事。
也唯有这个时候,苏轼面上满是笑容。
到了最后,王弗更是轻抚着肚子道:“都怪我,若不是我有了身孕,兴许你就能去汴京亲眼见着八郎成亲……”
还未等她的话说完,就被苏轼皱眉打断道:“你这说的叫什么话?莫不是你嫌弃肚子里的孩子?你可不能这样!”
“八郎在信中说了,如今你的心情是最要紧的事儿,只有你高高兴兴
,咱们的孩子才能康健!”
“再说了,八郎哪里会介意这些事?”
王弗这才笑了起来:“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苏轼心里虽有几分惋惜不能亲眼见着苏辙娶妻,但如今他却是有另外一件事要操心,那就是给八郎准备一份什么贺礼。
一想到这,他就觉得懊恼的很。
早知如此,他就该将那只鹦鹉留到苏辙成亲时再送过去的,再教那鹦鹉说上几句“白头到老,早生贵子”之类的话。
可惜,如今再想这些已经迟了。
这几日,苏轼是睁眼闭眼都在想这件事,以至于压根没时间与上峰陈、希亮斗气。
人皆是一心不能二用的。
苏轼虽聪明过人,却也不过凡人,如今心里有了要紧之事,将旁的事情也就看淡了。
倒不是说他对府衙公务不甚上心,而是他觉得自己人微言轻,说了也没用,索性也就不说了。
这一日,苏轼脑海中刚有雏形,想着不如给苏辙送一颗自己亲手所雕的石榴。
石榴。
寓意多子多福。
而且自己亲手所做的礼物,更是颇有意义。
苏轼边走边想,想着出神,连迎面走来的陈、希亮都没发现。
还是身边有人提醒了他一声,他这才回过神来,朝陈、希亮方向拱了拱手,漫不经心道:“陈大人。”
这话说完,他又要走。
陈、希亮是个精瘦的老头,想当初凤翔府从上至下数百人被清算,朝廷派他来凤翔府当知府,说白了不光是看中他有才有能,更看中他是个犟老头。
这样的人,可是多少银钱都收买不来的。
这些日子犟老头陈、希亮只觉得奇怪。
这苏轼怎么对差事一点不上心?看着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别看陈、希亮整日与苏轼吵归吵,闹归闹,实则心底还是很欣赏苏轼的,只觉得苏轼不畏强权,颇有自己年轻时的影子,如今见年轻的自己对差事如此不上心,生怕这位年轻后生对朝廷失去了信心,想了又想,却是出声叫住了他:“苏签判留步。”
苏轼正想着该为这石榴木雕选用什么木材时,冷不丁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下意识转身。
他看着陈、希亮,语气平平:“方才可是陈大人在叫下官?”
陈、希亮愈发觉得不对,更觉得担心,快步上前道:“苏签判这几日可是身子不舒服?”
苏轼下意识退后几步:“多谢陈大人关心,这几日下官身体好得很。”
他下意识觉得陈、希亮是盼着他身体有个三长两短,这样就没人与陈、希亮唱反调了。
陈、希亮又道:“那苏签判这几日可是家中有什么棘手之事?”
顿了顿,他又道:“我虽来凤翔府的时间不长,却也是凤翔府知府,若苏签判遇上了什么难事,不妨与我说一说,兴许我能有解决的法子。”
苏轼愈发狐疑,只觉得
是陈、希亮这老头儿想要看他笑话。
但他在陈、希亮手上当差这么久,也知道这老头儿是个犟脾气,若今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他是不会放自己走的。
他想了想便道:“多谢陈大人关怀,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内子如今有了身孕,银钱有些不够用罢了。”
“您也是知道的,我每月俸禄银子并不多。”
他心里却想的是:哼,老头儿,你不是要恶心我嘛?那我也恶心恶心你,难不成你还能给我升官不成?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后的陈、希亮就陷入了沉思。
他一早就听说人说苏家富庶,但对他来说,家中的银钱那是公中的,与自己可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