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啊!竟敢犯下这等欺君之罪!”
官家很少发这样大的脾气。
谢景温腿肚子一软,忙跪了下来。
官家冷声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朕清楚的很,你妄图陷害朝廷命官,谢景温,你可知罪!”
谢景温只觉得这件事自己做的是天衣无缝,一开始自是不肯认罪的。
可官家压根不听他解释,当即就要人将他带下去。
王安石连忙站出来替谢景温求情。
他一出马,不少激进派的人也跟着站了出来。
他们不给谢景温面子,多少也得给王安石几分面子的。
可这一次,官家却是连王安石的面子都不卖,冷声道:“王大人当真要替谢景温求情?若是如此,那朕只会认为这件事与你也有关系!”
王安石这才闭上嘴,在心里将谢景温骂了一遍又一遍。
朝中大臣不光是惴惴不安,更是狐疑不已,不明白这到底是闹得哪一出。
没几日的时间,就是真相大白。
众人感叹谢景
温胆大包天,敢陷害苏辙的同时,也不由感叹起来,官家真是越来老越聪明,还未审问,就知道了谢景温的歹毒计谋。
一时间,众人不免好奇起来,王安石到底会不会出手救谢景温。
一来,谢景温可是王安石的左膀右臂,谢景温虽无多少才能,却是为人圆滑,擅长交际,帮王安石做了不少事。
二来,谢景温的妹妹嫁给了王安石的弟弟王安礼,王安石与王安礼的关系虽比不上苏辙与苏轼兄弟两人,但也是兄弟情深,王安礼与妻子伉俪情深不说,他的妻子年幼时父母双亡,是由谢景温抚养长大的,与兄长感情很好,王安礼定会因舅兄一事找王安石求情的。
可到了最后,王安石不仅半点救谢景温的意思都没有,甚至在官家跟前说谢景温落得这般境地是他咎由自取,请官家严惩谢景温。
官家应允。
苏轼说起这件事时,气的不行:“这个王安石,心思缜密不说,更是心肠狠毒。”
“说是王安石的弟弟王安礼因这件事在他书房跟前跪了足足五六个时辰,王安石不仅没答应,甚至连句话都没与王安礼说。”
“把王安礼气的直说要与他断绝关系!”
“这事儿一出,朝中不少人都称赞王安石大义灭亲,是众人榜样……”
苏辙听到这话是微微笑道:“六哥,这件事当真是你冤枉了王安石,他不是装腔作势,应该是真的厌弃谢景温此般行径。”
“这一点,倒是不用怀疑的。”
“谢景温乃王安石左膀右臂,此事一出,他断了臂膀不说,他手下不少人更会心生寒意,对我来说是好事。”
“好像是这个理。”苏轼面上顿时转阴为晴,道:“如此,我也能放心多了。”
他原想问问八郎,若他是王安礼,八郎会怎样做。
但他转而一想,若这话问出口,八郎定又要笑话他不够稳重。
也对。
王安礼那等蠢货怎么能与他相提并论?
如苏辙想象中一样,此事一出,王安石在朝中的日子就难过许多。
一是王安石身边无谢景温这个好帮手。
二是王安石若再有什么政见,不再像从前那样一呼百应。
王安石几次说要全国上下推行变法,官家都不置可否,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而后,官家又几次微服私访,对变法一事有了更透彻的见解。
这日。
官家与苏辙从郊外回来之后再次去了杏花楼吃饭。
杏花楼用饭的次数多了,官家似比先前胖了些,所以面对着满桌子的佳肴,就算喜欢,却也没去夹那道状元肉,直道:“千金难买老来瘦,看样子这等佳肴吃多了也不行啊!”
官家近来是心情大好,小皇子身子康健得很。
苏辙连声称是。
他们两人正吃着饭,就有人传话道:“官家,王安石王大人求见。”
官家一点都不意外。
王安石聪明绝顶,他出宫一事想必王安石很快就能知道的。
官家道:“叫他进来吧。”
很快,王安石就进来了,道:“微臣给官家请安。”
说着,他笑了笑道:“官家与苏大人好兴致啊,正好微臣也尚未吃饭,不知能否坐下来一起吃些?”
苏辙下意识看了官家一眼,他觉得王安石今日有些不对劲,胆子未免太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