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在犹豫什么？
人都已经来了，难道还要再考虑？
慕天赫微微眯着眸子，看着她。
盛悠然的余光里，主座上的高大男人，依然只是平静的翻阅着手里文件。
陆总都跟着有点紧张，看了一眼时间，“盛小姐？您不说话，是因为默认吗？”
盛悠然低低的笑了声，终于放弃了从慕易北那边，得到一星半点的目光。
“我只是在想，我应该说什么。”她唇边带着一丝极淡极淡的笑。
慕天赫的心情更紧张，不知道这个女人在玩什么花样。
他冷沉着脸，手故意将手机拿起来。
慕易北翻阅着那份婚前协议复印件的手，也跟着停下。
从她进来开始，他就没有停下过翻着这赶死的文件。
但实际上，他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我是应该说，有些人想听到的，还是说事实。容我考虑一下。”
慕天赫捏着手机的手，甚至青筋都爆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旁座的莫煜辰。
莫煜辰目光深深的看着盛悠然。
明明从叶云霆那边得到消息，她已经拟好了离婚协议。
应该……不会出其他问题吧。
只要这件事一过，盛悠然跟慕易北离婚，她就不会再牵连进来。
陆总笑呵呵的说，“盛小姐，您真会开玩笑。你看看在座的这些人，难道您能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谎？这不太好吧。”
“不是不太好，是不允许。”慕天赫终于有点沉不住气，带着警告的语气开口。
盛悠然看向慕天赫，眸子殊无笑意，“既然慕老先生也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当然只能说事实，而不是某些人想听到的。”
陆总有点急了，明明说好的事情，她有什么必要在这里卖关子。
难道是为了吓唬慕易北？
心理战？
“我跟慕易北先生……”
慕天赫听着这个称呼，心情平稳。
她在顿了顿后，一字字的说，“不是假结婚，没有什么五年之期。如果有一天我们离婚，也和其他任何一对离婚的夫妻没有什么区别。”
话音一落，会议桌在死寂之后，一片哗然。
慕天赫指着她，脸气得铁青，“你……你……”
莫煜辰眸子更沉了几分，她到底在做什么？
盛悠然微微垂着眸子，在说出刚刚的话时，她没有看向任何人。
但只有这个时候，她的余光才看到那个男人终于抬头。
看到他放下了手里那份漫不经心看的文件。
慕易北脸色没变，幽深无垠的瞳子，紧紧锁定着她。
薄唇微抿着，原本动了动，最后却连让他们安静的话都没说出来。
“盛小姐，你，你确定你说的是对的？”陆总突然慌了。
为什么和慕天赫说的情况不一样？
她不应该这么说才对啊。
“恩，我发誓。”盛悠然淡淡如云的声音继续，“刚刚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结婚是因为相爱，也许认识不久，但是这个世上，有时候就有这么奇妙的感情，你看到第一眼，就知道是那个人没错。您说是吗？”
陆总哑口无言：“……”
什么鬼啊，是让她过来作证的，谁让她在这儿宣传什么情啊爱啊。
再深的感情，只要这是一份有效期的婚姻，就违背了慕老当初的意思。
陆总将那份婚前协议的原件让人递过去，“你简直一派胡言，是谁让你这么说谎的？你自己看看，这就是证据。你自己亲自签字的东西，难道还能有错？”
也许她是故意这么说，为了顺带让人听到，是慕易北故意教唆她这么说的。
盛悠然原本不想看，就算她签过字，也不打算认。
再有人逼急，她身上还有让华宝偷偷拿来的一份怀孕的证明。
但那份婚前协议递过来时，她一眼就发现了问题。
那不是她签的那一份！
盛悠然将协议拿起来，随意翻了几页，再一次确认，这绝对不是她签的那一份。
这是慕易北当初给她的第一份，但那次她没签。
等到第二次，她终于同意的时候，他将协议换掉了。
盛悠然飞快的将协议翻到最后。
慕易北龙飞凤舞的笔迹无误，但她的签字，是仿的。
仿得非常逼真，甚至要不是自己确定没有签过，她自己都辨认不出来。
至于旁边的指印，她暂时分辨不出。
她骤然抬起头，朝着慕易北看过去，心里充满震惊。
视线瞬间对上，他黑沉沉的眸子，让人捉摸不透的打量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