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房间里光线并不强烈,也没开灯。
盛悠然被推进来了,也没有立刻出去。
她也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是对慕易北食言了。
从主卧的门口往里走,光线是从阳台洒进来的。
落地帘的只打开了一半,被风吹得轻轻飘动着。
从那一半往外看,矗立在阳台上的男人显得尤其挺拔。
他身上穿着黑色的丝质睡袍,神秘尊贵,晨光落在他身上都仿佛笼罩着一层光晕。
仅仅只是一个背影,都让人无法挪开视线。
盛悠然穿着拖鞋,脚踩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
在她走进阳台的时候,那一点动静似乎惊到了男人。
慕易北手指间夹着一支香烟,烟雾随着风飘飘洒洒。
他应该是刚洗过澡,她一靠近就闻得到他身上清新的沐浴香气混合着烟草的味道。
“你醒这么早啊?”盛悠然没能直视他的目光,走上前站在他旁边看着远处。
慕易北只是恩了一声,视线缓缓从她身上移开。
他手不自觉的将烟蒂掐灭了。
这种难得的沉默让盛悠然有些许不安的感觉。
尤其他既没有借题发挥说她昨天晚上食言,也没有摆出一副让人望而生却的臭脸。
盛悠然不禁有些好奇,慢慢的将目光移向他的侧脸。
他的脸毫无疑问的精致,没一处轮廓线条都是恰到好处的完美。
看不出他的情绪,说不上高兴或者不高兴,甚至好像根本没有在意昨天晚上。
唯独眼底有些青灰的颜色,像是没有休息好。
“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吗?”盛悠然声音放得很轻,也有一点心虚。
“没睡。”慕易北薄唇动了动。
没睡么?
即便这个语气不像是负气,她还是多少有一点内疚。
不论他们是什么关系,也不论她是忘掉了多少东西。
但理智告诉自己,至少言而有信这一点不该忘记。
盛悠然耸拉着脑袋,梳理了一下情绪,“昨天晚上我想了一些事情,有点不忍心在她睡着的时候就悄悄走。也是我有点累了,所以没多想就睡着了。”
她正想,要不要鼓气勇气跟他说,她再多留一晚。
云邱远那边,她肯定还是要回去一趟。
至于以后如何,她需要跟他商量好。
既然当初同意他当众认了女儿,已经是属于公开。
现在突然一声不吭,就一走了之,也不妥当。
但是晚一天再回去跟父亲商量,似乎也无不可。
“没事。”慕易北忽然开口了,语气里是让人意外的平静,“昨天晚上我过去了一趟,看到你们睡得很香就没出声。在孩子这一块,我确实不如你细心。”
他伸出手臂,又将她揽入怀里,“是不是很想想起来?”
“我不知道。”盛悠然低声,她心里的不确定太多。
不知道慕易北忽然这么问,是不是因为恢复记忆的可能性不高。
“之前是挺想知道的,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现在没有之前那么强烈的好奇了。不记得的人,都可以再认识,不是吗?”
就像她和艾可儿,哪怕她不记得艾可儿,但她们依然毫无芥蒂的去逛街,不会有任何改变。
而慕易北,她也在一点一点的了解他。
当然也很想知道那些过去,可是她不强求。
“所以现在是不是能恢复记忆,就顺其自然吧。”
“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们怎么长大的?”慕易北双手将她去圈在怀里,“这是我的遗憾,他们的过去我从来没参与过。但你不同,你可以不需要有这个遗憾。”
盛悠然一时间没有说话。
“我是想说,如果能恢复当然好,如果不能恢复,觉得现在就已经很好了。”她听明白了慕易北的意思,“我刚醒过来的时候,什么也不记得,但我只知道,我活下来了。相对其他所有的可能,我活下来了,其实就已经是最值得庆幸的事情。”
慕易北心脏有些微的收紧。
听到她说,活下来就已经很好了,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你就这么没怪我昨天食言了?”
话题被轻轻一转,慕易北低笑了一声,“你觉得我是多不讲道理的人?”
或许他以前是有些不讲道理,但人总会潜移默化的发生一点改变。
他还不至于真的要去跟小孩子吃醋,而不体会她的心情。
“不过他们两个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就如你所说,最差的一段已经过去了。对他们来说,你回来也已经很好了。”慕易北淡淡说,“恢复失忆这件事,我已经派人在加紧查了。目前似乎有了一点眉目,但一切还说不准。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