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缓慢地向前。
绿央抱着自己的双膝,将自己瑟缩成了一小团。她不断地喃喃:“别,别过来。风羲,风羲救我。”她一边哭着,一边喊着风羲的名字。喊了不知道多少次,却没等来任何回应,也未曾从这名字中恢复哪怕一丁点儿勇气。她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啜泣和颤抖。
包围圈还在缩小,那些蠕动物之中,除了地龙,还有数不清的短小毛虫、蛆虫,蠕动的姿态在绿央眼里当真是恐怖至极、诡异至极。
就在绿央内心的恐惧随着包围圈缩小而快要涨大到极限的时候,她腕间的铃兰“叮铃”一声响,闪起了微微的光亮。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声音,那声音得意而又畅快地道:“徒儿,看好了!”
这个声音登时让绿央清醒了过来,她咬咬牙,颤抖着站了起来,像在给自己壮胆般自言自语:“你们也是灵,我有何可怕。”随后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她喃喃道:“师父,看好了。”
双手虽然还在微微颤抖,但捏诀的动作却是行云流水,绿色的灵光也不再闪烁,一下明如昼辉。随着手势,灵力释放,绿央睁开眼,低声喝出:“散!”
那群蠕动之物听得这一声低喝,全都停止了动作,瞬间如水般退去,钻入地底,顷刻间再没有一点痕迹。
绿央这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脱力靠墙坐了下去。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的小树枝。一抬手,那魂器便闪着绿光,从不远处飞回了她手中。绿央握着魂器起身,却感觉脚下还有异样。她蹲下身,以御灵轻轻一勾,一个黄色的魂火浮现,那是半个残存的魂魄。
绿央有些震惊,她闭眼将额头轻轻碰上魂火,用御灵慢慢地感知起来。片刻后,绿央睁开眼,道:“你,你是忘忧?”那魂火上下晃动了一下,似是在点头。
“那你怎么……魂魄破损至此?”按理说,妖族死去,魂魄会归于大地,或惨烈一些的会直接散去。留于世间者多执念作祟,也应当是完整的魂体才对,要么就是被法器所留,许多修邪术之人好以魂体修炼才会用此法。
那魂灵轻轻点了点地面。绿央当即张开灵力,覆盖在整片地面之上。她感知一番,心下大惊,道:“这里居然有道聚灵阵!村中所有魂魄都被吸入了这阵中。”想必忘忧心有执念,又是妖族之身,才留得这点残魄未被彻底消化。
“我的灵力不足,无法破了这个法阵。不过……我可以带你出去。”阵中魂魄已被消融得差不多,再救也是徒劳无功了。
那魂火又是上下一动,旋即被绿央收到了铃兰腕花之中。绿央随即起身,想着:这法阵可能是哪个邪修所设,日后叫风羲禀了家族再来收拾吧。当下要紧的,还是先把刘诚的事情处理了。
屋中的黑雾已经全然散去,绿央所处的,不过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居所大堂。一张四方的桌子,四张长凳。桌上摆着一盏油灯,灯芯微微向右偏去。桌后不远处,摆着一个小型切药的铡刀,左边放着接药的竹筛匾,右边的竹筐里还放着不少完整的药材。
绿央左右看了两下,觉得这铡刀的摆放甚为奇怪。不免多看了两眼又上手比划了两下,突然灵光一闪,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她不再犹豫,两下奔至门前,一把拉开大门,冲到了屋外。
一出来,绿央就看到时祺半跪在院中,不停地砸着雪地。时祺当然也听到了这堪称刺耳的开门声,当下停止了殴打雪地的奇怪行为,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师姐!”
时祺猛地扑上来抱住了绿央,后者一个趔趄,右脚微撤了一步才稳住了身形没倒下去。又被时祺狠狠抱住,脸全捂在了时祺的胸膛,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绿央只得轻轻拍了拍时祺的背。对方这才松开了她。时祺盯着眼前的人儿好好看了两下,又扯起衣袖给绿央擦去脸上的黏腻。
她一边动作一边道:“吓死我了师姐!眼看着你们跌进去,我本来想一起进去的。结果突然眼前一黑,就在一个黑乌乌的地方了。”
听她这么一说,绿央便知道,时祺也是陷入幻境之中了。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东西,这幻境恐怕是会让人看到内心深处的恐惧。一时也担心起来。
绿央赶忙道:“那念安你看到了什么?可有受伤?”一边说着,还一边拉着时祺左看右看。
时祺道:“哎呀没事儿,我就是感觉自己一直被关在一个笼子里面。我亲近的人却一个个拿刀冷冷地看着我。哦对了,师姐你也在里面,我怎么叫你,你都不理我。”
绿央道:“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时祺拿起那把木剑,嘿嘿一笑,道:“多亏了师姐你给我的这把木剑呢!叫人人不应,出也出不去,我都快崩溃了。这剑突然亮起来,灵力一散开,那黑雾也散开了。我睁眼就是坐在这院中了。”
绿央这才松了一口气,得亏给时祺做了这柄木剑,还渡了不少灵力。
时祺还在说话:“屁股都给我坐冰了呢。气得我狠狠地捶了那雪地一番。”难怪绿央一出来就看到她在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