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传来男人轻不可闻的低笑声。
姜杳蓦地一阵头皮发麻。
见目的达到,宋徊直接摁断电话。
谢衍城府太深,他并不想姜杳和谢衍有太多的牵扯。
……
帝都,谢家。
阴暗潮湿的地牢。
谢衍淡淡瞥向被挂断的手机界面,漆黑的眸子低垂,“还不招?”
他慢条斯理擦了擦枪口,薄唇微掀,低冽温雅的声音薄凉彻骨,“我再问最后一次,谁让你对她动手的?”
地上满是黏稠的污血。
邬帆接过躬身接过手帕,转身踹了那半死不活的男人一脚,“三爷问你话,聋了吗?”
咔嗒——
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谢衍屈膝踩在男人的肩上,他修长的手臂漫不经心搭在腿上,身体前倾,“嗯?”
“不说?”
黑洞洞的枪口抵住男人的眉心。
男人浑身是血,鼻青脸肿辨不清原本的长相。
他眼睛艰难睁开一条缝,牙关止不住颤抖,“我说……我说!……”
谢衍侧了侧耳。
他淡淡垂下眼皮,纤长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睑投射一片阴翳。
“是,是隐……”男人忽然痛苦地双手扼住喉咙,脸部因窒息而急速充血青紫,“隐门,隐门……要杀我……啊!”
男人很快咽气。
咽气时,眼珠死死往外凸起,红血丝像蜘蛛网充斥在眼白,是死不瞑目。
谢衍蹙了蹙眉。
隐门……
隐门为什么会盯上杳杳?
谢衍轻捻指腹,若有所思,“去查隐门。”
邬帆恭敬垂首,“是,三爷。”
……
挂断电话后,周遭空气安静得只剩下男人的喘息声。
宋徊抿了抿唇,下巴抵住姜杳的额头,低沉的声音软下来,“杳杳,别和我闹了好不好?我们重新在一起。”
他知道她有秘密。
即便宋徊发了疯的想知道,但姜杳不愿意说,他也不会逼问她。
从始至终,他所求不过是一个姜杳。
姜杳眼皮轻轻跳了下。
她态度倏地冷淡,“我不吃回头草,宋徊。”
少女声音软糯甜腻,此刻却多了抹疏离的清冷。
宋徊心脏蓦地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他松开她,那双泛灰的幽深瞳孔死死盯着姜杳的脸,带着浓烈的不甘与嫉妒,“是因为傅昀尘吗?”
宋徊还记得,上次在办公室,那个妖孽般的男人对她十分上心的模样。
就像当初的他对她。
生怕她受半点委屈和伤害。
要说傅昀尘对姜杳没想法,宋徊是不信的。
“不是。”这些男人总喜欢拿另一个男人来说事,他们不肯承认姜杳的薄情,也不肯面对姜杳的冷淡,于是只能将过错全部归咎于另一个男人身上。
“我只是不喜欢你了。”姜杳思索了几秒,温柔地笑,“腻了。”
这温柔裹挟着霜寒,犹如一把利刃狠狠插进宋徊的心脏。
鲜血淋漓!
他脸色陡然惨白,一丝血色都没有。
鼓噪的心脏渐渐停止跳动,慢慢的,死了一般。
他弯腰,试图延缓这股窒息的痛意,指尖微微蜷缩,他声音很轻地问:
“你是觉得我老了么?”宋徊记得,她喜欢好看的。
他忽然觉得恐慌。
五年过去,他已经不再青涩。
精致绝伦的五官变得更加锋利,面无表情时平添几分凶戾之气。
但事实上,除了眉眼间的沉稳之意更浓,他毫无变化。
俊美得像是从漫画里走出。
姜杳很喜欢他的脸。
“怎么会?”姜杳淡笑,即便过去五年,宋徊也才二十五岁,仍旧年轻俊美得过分,和“老”这个字半点沾不上边。
“那为什么……”会腻?
宋徊垂了垂眸,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紧闭的门锁忽然被踹开。
他眉头微蹙,不咸不淡地扫了眼来人。
少年呼吸急促,他胸膛轻微起伏着,像是着急跑来的模样,额上还覆着薄薄的一层汗水。
浓密碎发下的漆眸懒倦不羁,是少年人特有的痞气张扬。
“姜杳没有推人!”
他大步上前,带起一阵凌厉的风,修长冷白的手指攥住姜杳的手腕,把她拽到自己身后,“你不能开除她。”
少年个子颀长高挑,黑色宽松卫衣下的腿是惊人的长。
桃花眼懒倦地微微阖起,“也不能欺负她。”
是来撑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