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日光打在男人身上,漆黑浓密的碎发泛着淡淡的金光。
他懒懒依靠在门边,影子在走廊上被拉得高挑颀长。
浪荡邪肆地眉眼晦涩地横了眼姜杳。
谢之席指尖夹了根烟。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尼古丁燃烧的味道,寂静无声中,危险疯涨。
男人掐灭烟蒂,冰凉的大手圈住姜杳手腕,细泠泠的一截,他下意识皱了皱眉,然后大力拽着她朝楼梯道走去。
“谢之席……”
姜杳挣扎。
然而谢之席手中的力度更重。
从他强硬的力道中,姜杳隐约窥见他在暴怒的边缘。
她抬眸,谢之席精致的侧脸轮廓俊美,漫不经心,五官比例精致得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漂亮得过分。
走廊最里边的楼梯道空无一人。
谢之席将她抵在怀中,背后是一堵冰冷的白墙。
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脸色苍白惨淡。
眸子里似跳跃着幽蓝的火光,“姜杳,我是贱么?听着你和另一个男人打情骂俏,我心痛得都要死掉了,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姜杳抬眸迎上他的眼神,抿唇,“你不走,是在等我?”
谢之席冷笑,语气很冲,“不然。”
“我是脑子坏了?不等你,老子在走廊白白吹一个多小时的冷风?”
男人白皙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
是隐忍到极点了。
冰冷的指节掐住姜杳的脖颈,他低头,不管不顾地狠狠吻上姜杳的唇。带着一丝泄愤的意味,姜杳吃痛,浓郁的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
谢之席眼底疯狂翻涌,他舔了舔唇上的血,笑得邪肆勾人,“会咬人了。嗯?”
“谢之席,我不喜欢你这样。”
姜杳抿唇,眼眶微微发红,脆弱得谢之席心烦意乱。
他指腹捻去少女眼尾温热的液体,“哭什么?被老子亲很委屈么?”
姜杳眼泪掉得更凶。
她在他面前似乎总是这样,爱掉眼泪,娇气得不行。
从前就爱哭,现在看来也一样。
谢之席心底的火气悄无声息地灭下去,他捧着她的脸,鼻尖对鼻尖,轻轻蹭了蹭,“原本以为我能忍的。”
他低哑的声音很轻,溢出一声闷笑,“可是我才发现,我忍不了,乖杳杳,我真的好痛,你心疼心疼我行不行?”
“不要很多,就一点儿。”
他不贪心。真的。
谢之席指腹冰凉,慢吞吞地蹭着姜杳柔软滑嫩的脸颊,微微地痒。
他吻了吻姜杳的嘴唇,耍赖的语气,“你答应我。”
“我答应你。”
“要比傅昀尘那个狐狸精多一点。”
“嗯。”
“那你爱我多,还是爱他多?”
“……”
姜杳无奈,“谢之席,不要幼稚了。”
谢之席指腹一顿,他磨了磨牙,“你不会说傅昀尘幼稚,你只会说我。”
“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他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姜杳垂了垂眼,猫瞳微光明灭,“谢之席,我和你相识于微时。”
那时,她被孤儿院赶出来——
青涩,懵懂。
除了一张男人见了便心生觊觎的漂亮面庞,她什么都没有。
但是谢之席不一样。
彼时少年矜贵,恣意,是帝都谢家的太子爷。
似乎就连阶层,都是不般配的。所有人都说姜杳配不上谢之席,所有人都觉得谢之席只想玩玩,就像有钱人一时兴起的玩具。
后来分手,谢之席丢了半条命。
姜杳却轻飘飘离开,看起来丝毫不受影响。
于是谢之席的好友又开始质疑她的真心。他们觉得,谢之席只是姜杳傍上豪门的踏板,她从来没有喜欢过谢之席,是个又渣又烂的拜金女人。
是。
成为谢之席的女朋友后,姜杳才第一次明白——
原来豪门可以轻易地,不负任何责任地裁决一个人的生死。哪怕她拼命地活着。
后来的追杀,有隐门的人,也有视她为眼中钉的豪门。
或许是谢之席的母亲——
那位高贵的谢夫人。
又或许是爱慕谢之席的名媛,姜杳数不清。
就连活着,对姜杳来说,都是奢侈。
也是从那时起,姜杳才明白:只有变得很厉害很厉害,她才能掌控她自己的生死。
“那时我什么都没有,感情才更纯粹。”姜杳慢吞吞眨眼,滚烫的眼泪砸落在谢之席的虎口,“谢之席,那些冷眼和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