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痛意剧烈,绵长。
直到少女清甜缓慢的声音,从听筒里,夹杂着细微的电流声,清晰地被戚宴听见。
还有丝丝鼓噪的风声。
她停顿很长时间。
语调缓慢,温柔,让人心软,少女无奈地叹气,“一定要这样么?”
哪样?
戚宴心底烦躁的情绪翻滚,再次如浪潮袭来时,就只剩下潮湿厚重,令少年鼻尖酸涩的委屈。
他只是告白心意。
然后莫名其妙地不被回应,莫名其妙地看到她和别人般配的评论,莫名其妙地看到他和她的名字犹如银河,分隔两端。
“姜杳。”戚宴觉得他有点矫情,压低嗓音,努力让他听起来更加凶巴巴一点,“你是不是觉得我会一直喜欢你?”
“你是不是觉得我会站在原地,一直等你?”
“姜杳,我不会的。”
“喜欢我的女生多了去了,我不是非你不可……”他开始胡言乱语,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你不要我,有大把大把的人要我。”
然后,姜杳缓缓说,“好。”
好?
戚宴顿住了。
好什么?
鼓噪的心脏渐渐归于安静,有一股闷闷的、迟钝的痛感蔓延四肢百骸。
他痛得快要死掉了。
少年笔直清瘦的背缓缓弯下去,脸色白了白,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你说……什么,好?”
“大把大把的人要你。”
姜杳说,“戚宴,这大把大把的人中,不缺我一个。”
戚宴抬起手背,抵住微阖的眼皮,手背渐渐洇上湿润的液体,“哦,我是不缺你一个。”
无往不胜的少年在感情中,总是嘴硬。
嘴硬,最容易走散,最容易失去。
姜杳又说了声,“好。”
她慢吞吞眨了眨茶棕色的猫瞳,静静看着少年微微佝偻的腰背。
就站在他身后。
就这么近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