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紧闭的锁门露出了一道细小的缝隙。
冰冷的空气钻入,夹带着一束微弱并不刺眼的光线。
谢之席大力捏住门把手,骨节分明的修长指骨泛着令人心惊胆战的苍白,手背汩汩交错的青筋血管突突跳动。
他牙关紧咬,俊美邪肆的面上一派冰冷森然之色。
姜杳从来没见过谢之席脸色这么恐怖过。
恐怖到,她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要揍死季阎。
门扇“吱呀吱呀”地晃动。
和男人紧握拳头的骨节挤压声重叠在一起。
分不清哪个更令人不寒而栗。
季阎挑了挑眉梢,俊美苍白的脸上隐隐闪过一丝挑衅的疯狂之色,他淡淡“啊”了声,“还真是不小心,被发现了呢。”
“季阎,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谢之席都要疯了。
他怎么想都想不到,一墙之隔,他的好兄弟的怀里圈着的是他这辈子最喜欢的女孩!
他们还这么亲密无间!
这一幕狠狠刺激着谢之席的眼球,简直目眦欲裂,男人残存的理智摇摇欲坠,濒临崩溃边缘。
他压下心头骇人的怒火与杀意,动了动唇,“小孩,过来。”
谢之席看也不看季阎,狭长冷矜的狐狸眼没有平日里看姜杳时的风流勾人,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姜杳无辜地眨了眨茶棕色的猫瞳,“你们别打架。”
少女看了眼谢之席,又看向傅昀尘。
她知道,傅昀尘不会让她为难。
打架,是让她为难的事。
可是现在——
傅昀尘垂了垂薄薄的眼皮,内双眼皮褶皱若隐若现,衬得那双撩人多情的桃花眼更加魅惑,“嗯?看哥哥做什么?”
他故作不解。
眼里闪烁着冷漠的微光,笑意不达眼底。
傅昀尘生气了。
所以他不再愿意继续维持表面上的平和。
闹得越大越好。他乐见其成。
傅昀尘也才终于意识到,他骨子里比谁都要冷漠恶劣。他恨不得谢之席和季阎争得两败俱伤,最好动手——
残疾,或者死掉,他无所谓。
只要姜杳还在。
他完全可以温柔地盖住姜杳的眼睛,垂首贴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全世界,只有我最爱你。”
病态的,占有欲十足的。
但傅昀尘清楚地知道,姜杳不会喜欢那样。
她会头也不回地离开他。
傅昀尘温柔又无奈地低低叹息,他宁愿姜杳不那么聪明,宁愿她是真的迟钝,迟钝到不明白他的恶劣,不明白那些男人的肮脏心思。
“来,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就好。”傅昀尘张开怀抱,侧了侧头,轻哄道,“乖,来哥哥这。”
声音温柔得令人骨头都酥掉。
季阎冷冷觑了眼傅昀尘,毫不客气地嘲讽出声,“怎么,傅总想独善其身,坐收渔翁之利么?”
冰冷的空气瞬间凝滞,硝烟味无声蔓延。
傅昀尘神情漫不经心。
他收回手,单手插兜,狭长的桃花眼低撇,“是有这个想法。”
“不过比起独善其身……”傅昀尘语气微微顿了顿,然后继续说,“让你吃点苦头显然要更重要些。”
季阎,神经病。
他一向不愿意招惹。
但他不愿意招惹的前提是没有涉及到姜杳。
一旦涉及,他不会善罢甘休。
到了这几个男人的阶级,轻易不会打架,他们不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遇到事情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半点不考虑后果。
用暴力解决问题,太蠢。
“嘭!”
不由分说。
谢之席直接扯住季阎的衣领,捏紧拳头狠狠砸向季阎的面中。
虽然用暴力解决问题太蠢,但气到极致时,暴力才是最能纾解气愤的方式!
季阎也不是吃素的,眨眼间,两个身高腿长,俊美出众的男人就在这拥挤的楼梯间扭打在了一块。
姜杳:“……”
傅昀尘居高临下地看了眼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扯了扯嘴角,转而握住姜杳雪白纤细的手腕,“打架没什么好看,哥哥带杳杳去给季老爷子贺寿。”
是没什么好看。
姜杳点点头,犹豫片刻,还是问,“他们这么打下去,真的不会死人么?”
傅昀尘但笑不语,细碎的眸光微微闪烁。
死人就死人,他巴不得。
绕过楼梯,季老爷子正好从姜杳正对面的楼梯缓步下来。老爷子精神矍铄,红光满面,身子骨瞧着就十分健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