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宴订的是情侣座。
没一会，身穿深黑燕尾服的侍应生捧着一大束红玫瑰，看到姜杳的脸时微微一愣，声音不受控制地卡壳，“小姐这是……”
姜杳道，“送给我的？”
侍应生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是对面的先生送的。”
先生。
戚宴好像还不到这个年纪。
姜杳勾了勾唇，“嗯，放下吧。”
侍应生有些失落少女平淡的反应。
但仔细想想也正常。
这位年轻的小姐比仙女还漂亮，送花这样的殷勤应该也见多了吧。
手机上，又多了一条好友申请。
时间显示五分钟之前。
头像还是蓝发少年的侧脸照。
姜杳这次没删除，但也没同意陆昭的好友神情，扔下手机直接不管。
陆昭懒懒靠在椅子上，见姜杳放下手机，意味不明地挑了下唇。
啧。
这墙角，不太好撬。
垂了垂眼皮，修长骨感的指节漫不经心点了点手机，打字，【有事说事，忙着呢，别烦我。】
对面发来一条消息。
【台球馆来不来，缺人。】
陆昭：【不去。】
对面：【忙什么呢？】
陆昭想了想，【挖人墙角算不算？】
这次，对面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似乎是在思考。
一分钟后，聊天框的状态才有了变化，【……进度怎么样，成功了教教我，我也有这个打算。】
陆昭意外地挑了挑眉。
他打字，【还没加上好友。】
【……】
另一边高档台球馆。
空气中弥漫话梅糖的淡淡甜味，盖住了一丝还没逸散干净的烟味。
手机上，陆昭发来一条消息，【嗯？是你游戏里的那个姐姐？她有男朋友了？】
薛宁偷摸地觑了眼靠在台球桌旁的男人。
要撬谢之席的墙角，难。
薛宁叹气，【比有男朋友还难办，你根本不知道，姐姐她前男友一个比一个不好惹。】
陆昭不理解，【都是前男友了，大胆上啊，你怂什么？】
嫌弃打字太慢，陆昭直接发了条语音过去，恨铁不成钢,“有一句话叫合格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前男友这种东西就是纸老虎，看着吓人，实际上软趴趴，一捏就碎，没有半点威胁。”
谁爱吃回头草啊。
前男友同理。
薛宁没有防备，直接点开了这条语音。
陆昭懒散中略带三分轻蔑三分不屑四分哂意的嗓音在安静的台球馆响起。
“砰。”
一杆清台。
台球桌上只剩下一只白球。
谢之席直起身体，慵懒抬了抬眉眼，“嗯？”
薛宁想摁停语音，折腾一通他才绝望地发现压根没有暂停的选项，直到陆昭的语音慢悠悠地响起第三遍——
薛宁手忙脚乱地关机，空气终于安静了。
还不等他松一口气，谢之席嗤笑，“合格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
薛宁：“……”
谢之席慢条斯理整理袖扣。
“前男友这种东西是纸老虎？看着吓人，实际上软趴趴，一捏就碎？”
“没有半点威胁？”
低沉慵懒的嗓音似催命曲似的，薛宁一阵毛骨悚然，“哥，又不是说你，你别太小心眼了。”
“是么。”
谢之席不置可否，“不是说我，那是说谁？聊聊。”
薛宁：“……”
球童把台球摆好。
谢之席握住台球杆，俯下高大颀长的身体，“砰”的一声，又是一杆清台。
快准狠。
没有半点犹豫。
似乎打的不是球，而是薛宁的脑袋。
薛宁摸了摸冰凉的脖子，他也觉得陆昭说的有道理。
谢之席都不知道是前多少任了。
合格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
按照这句经典名言来说，谢之席难道不应该与世长眠吗？
但薛宁不敢说。
薛宁多精啊。
他怕谢之席把他扔海里喂鲨鱼。
死倒是不可怕，可怕的是再也见不到姐姐了。那他多亏啊。
“是陆昭。”
薛宁多的也没说，“就是他要做一些不是很道德的事情，我在试图阻止他。”
谢之席意味不明地觑了他一眼，嗤笑一声，“你确定是试图阻止他，而不是想要学习取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