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宁喝了一杯龙舌兰,白皙柔和的脸颊热腾腾的,像是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红。
看上去像是喝醉了。
镭射灯掠过他那双圆润无害的小鹿眼,却半点醉意也无。
瞳孔是淡淡的琥珀棕,然而瞳孔最外面一圈犹如最黏稠无垠的黑夜,看得久了仿佛就会被吸进去。
他掏出手机,在联系人那栏找到谢之席。
指尖在屏幕上停留几秒钟。
随后少年垂下浓密卷翘的睫毛,指尖落下,拨通电话。
响了一会忙音。
“……”
谢之席压根没接。
挂断电话后,谢之席看也不看就把手机收了起来,目光在嘈杂喧闹的宴会厅一一滑过,“还没找到杳杳?”
傅昀尘懒懒“嗯”了声。
“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谢之席一脸不悦地皱了皱眉,“你对杳杳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
见傅昀尘单手插兜,闲庭信步的模样,他就火大。
万一殷煊那个死人对杳杳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怎么办?
“假喜欢?”
傅昀尘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顿觉新鲜,兴味十足地问,“怎么说?”
谢之席:“……”
他咬牙,“懒得跟你解释。”
他烦躁地脱下西装外套,卷起衬衫衣袖,露出一截精壮白皙的小臂,叉着腰,一双笔直的腿长的惊人。
在灯下,男人手腕上价值不菲的名表熠熠生辉。
没了外套,男人比例绝佳的身材也毫无遮掩地露了出来。
谢之席身上的少年气还没完全褪去。
只是比起张扬又锋芒毕露的少年时代,现在男人周身气质强大沉稳了许多,唯一不变的是,仍旧帅的人想尖叫。
谢之席眯了眯眼,狭长的狐狸眼内窄外宽,斜着眼看人时更显轻佻浪荡,“你是不是知道杳杳在哪?”
傅昀尘向来这样。
好似这世间就没有能惹他慌乱的存在。
即便杳杳失踪,他也仍旧不急不慢。
谢之席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从来就没喜欢过姜杳。喜欢的话,又怎么会毫不在意?
可是,他知道。
傅昀尘喜欢姜杳胜过于他的生命。
就像他。
谢之席喉间溢出一声嗤笑,俊美多情的五官线条凌厉分明,就像他在没找到姜杳之前,一个人孑然一身孤寂这么多年。
起初,他以为他一直是恨姜杳的。
他恨她的不告而别,恨她即便撒那种可笑的谎言也要离开他……也恨她,从来都没爱过他。
可是后来,知道姜杳真的死亡那一刻。
猛烈的刺痛像一把尖锐的匕首,将他的心脏割的鲜血淋漓,绝望难忍。
他才明白——
他并不恨她。
相反,他一直爱着她,他只是爱得太痛苦。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上,傅昀尘的爱不比他少半分。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傅昀尘知道姜杳在哪。
“帝都可是谢总的地盘,谢总都不知道,我能知道个什么劲儿?”傅昀尘慢条斯理地勾了勾唇,语气揶揄。
谢之席轻哂一声,“你他妈少来这一套,快点说,杳杳在哪。”
“点开看看手机。”
“什么?”
傅昀尘对着姜杳以外的旁人可没这么好的耐心,“听不懂?打开手机看看,刚刚不是有人给你打电话?”
谢之席觉得莫名其妙,“薛宁的,不想接。”
傅昀尘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
安静片刻。
谢之席道,“我知道了。”
薛宁八百辈子都不带给他打一个电话的,这次打了,肯定是遇到什么不好搞定的事情或者人了。
在帝都,毫不夸张地说,薛宁仗着薛家和谢家的背景,完全可以横着走。
除非是撞上殷煊了。
谢之席奇怪地看了眼傅昀尘,“你脑子怎么长的?”
傅昀尘疑惑地“嗯”了声。
只听见男人嘟囔了句,“还挺好使。”
傅昀尘:“……”
他幽幽叹气,“我也是没想到有人能这么笨。”
“杳杳比你聪明多了。”
谢之席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杳杳是比我聪明。”
另一边姜杳后背一寒。
总觉得有人在背后议论她。
殷煊大步走到姜杳面前,目光阴沉沉的,抬起手想要触碰少女红肿的嘴唇,下一秒“啪”的一声就被挡开。
戚宴可没留情。
手背刺痛,瞬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