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这已经是公然的挑衅了。
然而青年唇边翘起的弧度清冷温润,磊落光明,给人一种怪异的割裂感。
趋利避害的天性让姜杳下意识想退后。
谢衍很危险。
“杳杳。”
青年伸出手,对她做出一个绅士的邀请动作,唇边弧度纹丝不动,“怕我么?”
清润的嗓音低冽好听。
却透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感。
姜杳缓缓摇头,抿了抿嘴唇,轻声开口:“不怕。”
即便他这样危险。
她还是不怕。
似乎是知道,谢衍不会伤害她。
很奇怪,这明明才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
可是他们——
拥抱,接吻,做尽一切情人之间的旖旎情事。
谢衍低笑一声,“不怕的话,要跟我走么?和他分手。”
区区一个商时玉,他的确不放在眼里。
商时玉漆黑的眸子紧紧凝着少女的脸,那张娇嫩的、雪白的、巴掌大的小脸似乎在权衡利弊。
他不安地抿了抿苍白薄唇,嗓音干涩,“杳杳,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不要……不要答应他。”
不要跟谢衍走。
……不要抛弃他。
商时玉觉得,他会死的。没有姜杳,他真的会死的。
“……”
不知何时,黑衣保镖已经悄然退下,临走时,邬帆甚至还贴心地关上了包间门。
姜杳低垂眉眼。
茶棕色的猫瞳是一如既往的无辜温柔。
她轻轻眨眼,语调缓慢温吞,甜腻得让人心软,“商时玉,我们不要纠缠了好不好?”
商时玉眸子轻轻一转,停住了。
他艰涩道:“……什么意思。”
谢衍淡淡蹙眉:“听不懂么,不要纠缠就是分手的意思,商总是聪明人,听不明白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正是听得懂,才不敢相信。
商时玉脸上血色骤然消退,他抿了抿干涩的唇瓣,“杳杳。”
浑身骤然泄了力气。
已经没有勇气再说下去了。
明明上午的时候还好好的,可是现在……他的杳杳就转身投进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中,干脆利落又绝情。
谢衍……
对!
一定是谢衍威胁她!
商时玉眼里闪过一抹希冀之色,他像是溺水的人,紧紧抓住身边浮木,“杳杳,是不是谢衍威胁你了?”
“我不怕的。”
他也可以抗衡谢衍的。
虽然艰难,但他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男人颤抖的声线中多了抹哀求,挺拔笔直的脊骨微微弯了弯,整个人颓废又无助,“不要跟他走,好不好……?”
谢衍饶有趣味地打量商时玉。
商时玉这人,没受过什么挫折,一直以来都是受人追捧的天之骄子,看似温和,骨子里却矜贵高傲。
但现在——
却为了姜杳,碾碎尊严,苦苦哀求,不肯放手。
还真是……有意思。
商时玉冷道,“你赢了,很得意么?”
冷梅香愈发浓郁。
冰冷的灯光打在男人清冷薄凉的凌厉面孔上,修长骨感的手指微微屈起,食指上的白玉扳指透着莹润冷淡的光芒。
指腹慢条斯理地摩梭。
动作优雅,漫不经心。
那张苍白的,病弱的面容,隐在暗处,漆黑狭长的凤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眼前的商时玉——
一个,溃败的一塌糊涂的男人。
他低声笑,“商总,感情这种事,没有输赢之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商总还是请回吧。”
谢衍唇边带笑,眼底却没多少真心实意的笑,更多的,是刺骨的寒凉。
在这场博弈中,他是赢家么?
不。
他从来都不是。
他也是个不被姜杳选择的可怜虫,比商时玉好不到哪去。
可商时玉不懂。
谢衍这样高高在上,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却悲天悯人地说——
感情这种事,没有输赢。
商时玉唇边挑起嘲讽的弧度,风凉话谁不会说?
“邬帆。”谢衍压下喉咙里的腥甜,淡淡道。
邬帆推门进来,恭敬道,“三爷。”
谢衍颔首,“送商总回去。”
“是。”
商时玉再好的教养,这时也忍不住爆发出来,精致立体的五官线条凌厉逼人,眼神冷冽如冰,“谢衍,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走!?”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